清晨。
濃重霧氣籠罩著水面,沒有半點散去的意思。
天穹之中雙日凌空,但透過水汽照射進(jìn)來的陽光,也已隱隱約約。
在這云海澤中,唯有三日凌空之際,光線才會變得格外明亮。
此時此刻,一支船隊自銀沙島出發(fā),朝著西邊的千云林駛?cè)ァ?
船隊足有四艘大船,都是專門用來載運靈木的貨船,吃水很深。
為首大船的甲板上,站著一位身姿筆挺的男修。
此人目若寒星,神色堅毅,視線投向西方那巍峨若巨人般的山脈,心底升起了幾分壓抑。
“蕭道友,喝杯涼茶?!?
一名女修快步走來,奉上一杯涼茶。
女修以傾慕的眼神望著他。
這位蕭凡蕭道友崛起于微末,之前還只是銀沙島一介筑基期的采礦師而已。
短短幾百年卻已邁入煉虛境界。
鎮(zhèn)守銀沙島的嵐仙君見過蕭凡,還曾斷,蕭凡來日必成大器,可窺天仙。
自那時起,蕭凡更是成了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許多女修都有意無意地朝他湊近。
雖說蕭凡已經(jīng)入贅朱家,但誰也沒規(guī)定,入贅之后就不能有別的道侶了。
修士壽命漫長。
朝秦暮楚,喜新厭舊,并不是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事。
只要能攀上這位前途無量的蕭道友,日后的好日子那是大大的有??!
蕭凡點點頭,將茶杯抓在掌心,視線卻還是盯著遠(yuǎn)處的巍峨山脈。
“你說,這山脈可怕嗎?”他忽然道。
女修愣了一下,思緒抽離出來,看了一眼遠(yuǎn)處的漆黑山脈。
數(shù)息之后,這才斟酌著用詞道,“雖然可怕,但只要有蕭道友在,我便安心許多?!?
蕭凡頓時沉默了。
良久才道,“我去看看后面的船有沒有掉隊?!?
罷,將茶杯往女修懷里一塞,輕點甲板,飄然而去。
女修望著蕭凡離去的身影,眼底幾乎要泛起桃花,“蕭道友真是雄姿英發(fā)!若能得一道侶如此,此生無憾!”
蕭凡站在一艘大船的頂部,望向四面八方,忽然一陣心悸。
不是四艘大船嗎?
怎么現(xiàn)在只剩三艘?
跟在最后面的船,怎的無聲無息消失了?
這時,他的腦海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凡小子,水下有一頭渡劫期的遠(yuǎn)古異種,快去把你們船隊里壓陣的渡劫期修士叫出來!”
“好!”蕭凡心中大驚,立刻直奔第一艘大船而去。
他腦海里的蒼老聲音,正是寄宿于手中骨戒內(nèi)的天仙前輩。
至于這骨戒,則是他還是一介筑基期采礦師時,于銀沙島礦場采礦時偶然所得。
自那之后,得了這天仙前輩殘魂相助,他的修行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快得驚人。
這位前輩已經(jīng)助他多次趨利避害,逢兇化吉。
他自然信任。
他大聲叫道,“立刻開啟護(hù)船陣法!錢執(zhí)事,有遠(yuǎn)古異種!”
這聲落下,一道身影當(dāng)即從船中飛出。
此人大腹便便,憨態(tài)可掬,正是之前通過升仙大會加入到天印會的渡劫期修士錢通神。
他得了升仙丹之后沒有第一時間煉化,而是打算再掙一些天印會貢獻(xiàn),想再兌換一顆升仙丹,以確保晉升過程穩(wěn)妥。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雄厚的背景,厲害的師承。
尋常人若要晉升天仙,就得這般勤勤懇懇。
錢通神實力強悍,通過升仙大會成了天印會的一員,已算是幸運。
若是那些渡劫期散修,沒有靠山,單憑自己,沖擊天仙的困難、危險,更是要大上許多。
如今這支船隊出航,他身為渡劫期修士,便在船上壓陣,正是賺取貢獻(xiàn)的手段。
至于為何是渡劫期修士壓陣,答案也很簡單。
整個云海澤的天仙數(shù)量并不算多。
不可能所有商隊出航,都有天仙護(h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