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種專修飛針暗器的修士想要造成真正的殺傷,最關(guān)鍵的是氣機鎖定。
他必須精準的鎖定對方的氣機,保證自己的飛針能夠精準的捕捉到對方的身位。
但不知道為何,這人肥胖的身軀似乎很容易捕捉,但他卻直覺自己好像根本捕捉不到他下一個身位到底在哪里。
為什么這樣?
他無法理解。
按理來說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這人修有什么秘術(shù),可以擾亂他的感知,二是這人的修為遠勝于他,只有面對修為遠勝于他的修士時,才會因為對方體內(nèi)有著隨時可以爆發(fā)的力量,而讓他的飛針出手就會落空。
前面那年輕修士一喊,他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就一顆顆涌出來了。
不出手總歸不是個事情。
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他手中已經(jīng)扣了好久的三枚指形飛針呼嘯飛出。
在他飛針出手的剎那,安知鹿依舊在朝著前方飛掠,但他的感知里,這胖子身周的空氣里好像出現(xiàn)了詭異的漣漪,讓他的身體好像在扭曲變化。
眼看著這三枚飛針就要精準無誤的打在安知鹿的后心,但安知鹿左腿好像跨出的步子略大一些,他往前掠去的身影就在此時就很自然的朝著一側(cè)偏斜,這三枚飛針竟是全部落空。
老人的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現(xiàn)在確定之前自己的直覺并非錯覺,這安知鹿的修為絕對遠勝自己。
嗤!
前方又起嘯鳴,又一枚金色道劍直擊安知鹿的面門,但這一聲嘯鳴卻徹底的斷絕了這名老人的僥幸。
這人一照面殺了扈氏的一名守夜人,而且他不是面對他一個人的時候躲了他的飛針,他是在和那元氏的年輕人對敵時,躲了他的飛針!
這一下想清楚,這老人轉(zhuǎn)身就逃。
“你!”
那年輕修士看著老人轉(zhuǎn)身就逃,驚怒萬分,但只罵出一個字,安知鹿又是一拳擊潰他的道符化劍,已經(jīng)沖到他的身前。
他也沒有其它的法子,只能瞬間將真氣涌入腰間那枚玉佩。
\"咔!\"
玉佩碎裂的剎那,黑玉表面的血絲突然活了過來,如無數(shù)細小的紅蟲般鉆入年輕修士的指尖。他的皮膚下頓時鼓起無數(shù)蠕動的細線,整條右臂瞬間膨脹一圈,衣袖被撐裂成布條。
安知鹿的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他的腦海之中卻很自然的浮現(xiàn)“血虺噬尾術(shù),元氏禁術(shù)”的字眼。
與此同時,隱匿在他體內(nèi)的本命蠱驟然活躍起來,讓他感覺到貪婪。
年輕修士眼中已經(jīng)布滿血絲,他肌膚的表面流淌出一絲絲的黑氣,與此同時,他左手口的金光暴漲,竟同時凝出七柄道劍!
七劍齊發(fā)的瞬間,骨鞭纏繞的右拳已到面前。
\"轟!\"
年輕修士駭然的看到,七枚道劍同時崩碎,潰散的金光被陰氣裹挾著倒卷回來,全部沖刷在他的身上。
\"啊——!\"
慘叫聲中,年輕修士的右臂也突然炸開。
那腫脹的胳膊,此時如熟透的果實爆裂,但飛濺的骨渣和血肉卻在半空詭異地懸停,從安知鹿張開的左手之中涌出的絲絲幽綠色光芒形成了一張圖錄,將那些血肉之中的元氣禁錮其中,瞬間吞噬。
“你..”
年輕修士的喉嚨里擠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嗚咽。
他的眼球幾乎要凸出眼眶,瞳孔中倒映著安知鹿左手涌出的幽綠色圖錄,他無法理解那是什么法門,他只覺得一種分外強大的氣機在其中流轉(zhuǎn),那些圖錄中的符紋,就像是某種詭異的蠱蟲身上的花紋,每一條花紋此時都在蠕動、咀嚼。他炸裂的右臂血肉被生生抽成絲狀,如同被蛛網(wǎng)黏住的飛蟲,掙扎著墜入那張幽綠色的道圖之中。
啪!
年輕修士瞬間失去了力量,跪倒在地。
安知鹿的眼眸之中依舊沒有任何的喜悅。
哪怕此時終于激活了這一直隱匿著的本命蠱的本能,真正用出了鼠道人傳授給他的法門,他體內(nèi)的真氣也在吞噬了這元氏法器和這名年輕人轉(zhuǎn)化后的氣血之后,變得更加雄渾。
但他知道自己和世間這些修行者交手還是太少,還是太過欠缺經(jīng)驗,若非鼠道人傳他的法門堪稱陰氣之祖,否則光是這名女子的手段就足以讓他吃個大虧。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去。
那名老人的氣機已經(jīng)在他的感知里消失了,但之前他感知到的那四股真氣波動之中,最強大的那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
他看到一名身穿很普通的青衫的劍師從林間顯現(xiàn)出來,他手里提著那老人還在滴血的頭顱。
“本命蠱?”
這名青衫劍師神色凝重的看著安知鹿,試探性的問道,“墮落觀的準道子?”
這名青衫劍師此時身上并沒有劇烈的真氣波動,也未展現(xiàn)出什么真氣法相,他身上的佩劍也看不出什么明顯的標志,但不知是因為楊燦的關(guān)系,還是因為鼠道人的關(guān)系,此時的安知鹿卻有種莫名的直覺,他下意識的沉聲道,“玄都觀修士?”
“幽州來的土包子,怎么可能直接辨認出我是玄都觀的修士?”
這名青衫劍師有些感慨的說道,“想不到你這樣的人,居然也是墮落觀的隱道子之一。”
安知鹿知道他想岔了,但他也沒有辯解什么,只是認真的看著他,問道:“你什么時候入的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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