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黑衣修行者眼中都閃過欣喜的神色,他們都可以感知到此時的崔秀體內(nèi)已經(jīng)沒有多少的力量可,然而就在此時,隨著崔秀的仰頭,一道他們感知不到,卻似乎真實落下的磅礴力量,瞬間沖入崔秀的體內(nèi)。
一名揮劍朝著崔秀頭顱斬去的黑衣修行者看到刀光閃動。
他甚至都來不及感到恐懼,他的手臂就斷了,然后他的頭顱便離開了脖頸。
嗤嗤嗤的裂響不斷的響起。
崔南牧看到自己和這些同伴的身體都開始裂解。
“怎么可能?”
他看著已經(jīng)深入崔秀腹部,卻無力行走的劍片,心中產(chǎn)生匪夷所思的感覺,但在下一剎那,他卻想到了某種可能,眼神便瞬間變得釋然,“至少試出了你這個秘密?!?
下一剎那,他們變成了一地的血肉碎塊。
崔秀伸手緩緩拔出了刺入他小腹深處的劍片。
他的影子不斷的扭曲著,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龍影,吞噬著血肉之中散逸出來的元氣。
……
長安,韋垂拱正安靜的坐在一間藥鋪的庭院之中,突然之間他的眉毛就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他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著,感到自己突然被某種兇獸盯上了,但當他順著腳步聲望去時,他只看到有個女子從后門走了進來,然后自顧自的在嗑瓜子。
韋垂拱瞬間想到了這名女子是誰,他平靜下來,然后看到厲溪治從前廳走了過來。
“說實話,你們來的比我想象的要慢了一些?!表f垂拱也不起身,只是對著厲溪治笑了笑,然后點了點身邊的座椅。
厲溪治在他身邊坐下,然后道,“韋二爺,我們也想看看你留在長安到底還要做些什么事情?!?
韋垂拱有些佩服道,“年輕人總會比較毛糙,不過顧道首和明月行館這些年輕人,似乎一點都沒有這個毛病?!?
厲溪治微微一笑,實話實說道,“這些人可能比我吃得苦多得多,所以做事都比較老成,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倒是猜不出來,韋二爺?shù)降紫胍鍪裁础!?
韋垂拱看著厲溪治,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慢慢的說道,“大唐立國之后,李氏機要處便有一個謀劃名為‘幽隼靖暗牒’,這個謀劃就是在各門閥之中布置密諜,同時設(shè)法查出各門閥或是王幽山此種人物安插在李氏內(nèi)部的人物。為了保證這些被稱為幽隼、暗梟的密諜的安全,所有這些密諜的資料都是絕密,唯有李沉山知道。李沉山是和這些人溝通的唯一渠道,但李沉山死了。”
“你們自然很清楚,李沉山死在了王幽山和顧道首的聯(lián)手之下?!?
韋垂拱看著神情漸肅的厲溪治,接著緩緩說道,“只是你們應(yīng)該不會清楚,李氏機要處的這個謀劃,那些幽隼和暗梟,并非只是用李氏嫡系,比如我,也是李氏機要處的幽隼?!?
厲溪治有些震驚道,“這的確不知。”
韋垂拱有些感慨道,“說穿了沒什么,各門閥各房之間互相傾軋得厲害,走投無路的時候,有人若是丟給你一根救命稻草,那自然就會牢牢抓住。我們韋氏二房,甚至整個韋氏能夠在長安擁有此時之地位,和李氏機要處的刻意扶持不無關(guān)系?!?
厲溪治看著韋垂拱,他來時最大的疑惑是,韋垂拱和崔秀到底什么關(guān)系,但韋垂拱這么一說,他心中疑問太多,一時卻不知道先問什么了。
正在沉吟間,韋垂拱卻已經(jīng)接著說道,“你應(yīng)該能夠理解,各門閥針對滲透自己的密諜的手段十分殘忍,所以我們這些密諜之間并沒有任何的聯(lián)系,我們相互之間是根本不知道的,但李沉山死后,崔秀卻找上了我,他不只知道我是李氏的幽隼,他似乎還知道其余所有的幽隼?!?
厲溪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韋二爺,你有什么猜測?”
“我沒有什么猜測,只是你應(yīng)該明白,絕大多數(shù)幽隼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找上我的時候,我只能選擇和他合作,雖然最后還是刺殺皇帝失敗,不被韋氏所容。”韋垂拱嘆了口氣,“我知道李沉山是死在王幽山和顧道首的聯(lián)手之下,這點做不了假。但李氏機要處不可能讓任何一名幽隼知道其它幽隼的名單,如果說李沉山和崔秀之間達成了某項交易,那到底是什么交易?”
“這是我查不出來,我想知道的事情。我覺得顧道首說不定有能力查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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