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壽星,快點起來了?!?
十月十七日,天剛蒙蒙亮,她便被娘親從暖融融的被窩里輕輕喚醒,洗漱完畢,吃了幾口點心就被摁在梳妝臺前。
景秋蓉今日也特意換上了一身喜慶的絳紅色錦袍,眉眼間盡是溫柔與重視,親自指揮著丫鬟們?yōu)榕畠菏釆y打扮。
平日里最是忙碌,三胞胎折騰得她什么都時常顧不上的人,今日也特意撇開了所有事務(wù),忙里偷閑地擠進女兒的閨房,
“這個好看?!?
“這個更配。”
其他姐妹一會兒遞上一支珠花,一會兒又拿著兩盒口脂比對顏色,不停地出著主意。
房間里暖香融融,除了娘親,更是圍著七八個昨夜便留宿在府中的姐妹,將本覺得很寬敞的閣樓擠得熱熱鬧鬧。
作為府中一份子的靈兒自然以主人自居,忙前忙后,端茶遞水,寸步不離。
明月、瑾姐兒、明珠、嫣姐兒,以及姣姣和楚楚那對漂亮的姐妹花,昨晚都歇在同一個院落,此刻也全都聚在這里,你一我一語地笑著點評。
小布丁嫣姐兒自打回城后便總愛黏著這群姐姐,她年紀(jì)雖只比明珠小兩歲,性子卻更跳脫,反而喜歡跟稚氣的小雨玩在一處。
景春熙瞧著嫣姐兒那活潑的模樣,心里忍不住動了念頭,想將小雨撥去陪她,只是轉(zhuǎn)念又擔(dān)心小雨自個兒不情愿,只得暫且按下。
靈兒像只忙碌的小蜜蜂,滿屋子轉(zhuǎn)悠,嘴里還不停念叨,“這胭脂顏色是不是太淡了?別人會不會喧賓奪主?春熙姐姐快瞧瞧這個簪子……”
景春熙癱在梳妝臺前哀嚎,她真的想溜了,“救命啊——我就過個生辰,又不是要去選妃!娘親您看看她們,恨不得把妝匣子全扣我頭上!”
明月舉著那支沉甸甸的鳳凰步搖湊過來,景春熙又想掙扎,“別動別動!這支可是祖母壓箱底的寶貝,戴上去保準(zhǔn)讓那些小姐妹眼紅到明年~”
瑾姐兒和嫣姐兒為誰先涂指甲吵起來。
瑾姐兒:“我先來的!我都調(diào)好薔薇色了!”
嫣姐兒蹦跳著舉手:“我新研制的鳳仙花汁!還加了金粉呢!”
景春熙驚恐地縮手:“你倆饒了我吧,上次染得我十天不敢伸手見人!”
姣姣舉著胭脂筆追著她跑,“就掃一點點!真的就一點點!楚楚快幫我按著她——”
楚楚笑著抱住景春熙的腰:“姐姐乖,抿一下口脂就好~”
景秋蓉看不下去了,拿著玉梳敲妝臺
“都消停些!瞧把我們壽星折騰的……”突然變戲法似的掏出個金鑲玉額飾,不過這個必須戴,娘親當(dāng)年及笄禮就用的這個!”
景春熙絕望望天:“我這腦袋快比御花園的牡丹還隆重了……”她突然跳起來等等!胭脂筆拿遠(yuǎn)點!我自個兒來……哎喲!”
鬧騰中終于裝扮完畢。當(dāng)春熙不情不愿地站到銅鏡前,突然愣住。
鏡中的少女云鬢花顏,步搖在耳畔輕顫如鳳凰振翅,胭脂恰到好處地襯出嬌嫩臉頰,羅裙襯得身段窈窕。最妙的是眼波流轉(zhuǎn)間,既有少女的靈動,又初具郡主的華貴氣度。
明珠驚艷地哇出聲:“快看!剛才還嚎得像要被拉去刑場呢,現(xiàn)在美得我都心動了!”
景春熙紅著臉扯裙擺:“就是脖子快被項圈壓斷了……”偷偷又瞄一眼鏡子,小聲嘟囔,“不過確實還挺好看哈?”
前院忽然傳來喧鬧聲,
靈兒扒著閣樓的窗臺驚呼,“好像是…永昌侯府的馬車到了!哇后面還有尚書府的車駕——”
“不急,別弄壞了妝容。娘親和你伯娘先去,你們隨后就來?!闭f完就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