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沒理他,閉上雙眼,全身突然大放光華,一聲極其輕柔的樂聲飄出。
澤固看不出有什么厲害,卻見在場的天籟城高手個個神情凝重,城主手上的洞簫也開始閃著奇異的光,一道一道的音波猶如實質(zhì)般打進巨方塊里,剎那間,李強身上閃爍出駭人的金光。
李強裝死沒有裝成,他坐在天籟大陣里,心里叫苦連天,知道是躲不過去了。
原本他打算收斂功力,可是身上有一樣?xùn)|西不聽指揮,那就是懸在元嬰頭頂?shù)奶┧蟆?
城主的洞簫傳出的音波打進陣來,攻擊就好像放大了無數(shù)倍,猛地入耳,李強渾身都震顫起來。這種依托陣法來加大攻擊,已經(jīng)不是李強這個級數(shù)可以抵御的了,加上他沒有穿上瀾蘊戰(zhàn)甲和炫陽環(huán),抵抗力更低,若沒有太皓梭,他大約立即就會震昏過去。
太皓梭的特點是,不去觸動它就沒有危險。城主的音波實在太過強烈,太皓梭立即啟動,強烈的金光從李強身上散發(fā)開來。有多大的攻擊太皓梭就有多大的反擊,甚至更加厲害,霎時間,陣陣劇烈的霹靂聲連環(huán)響起。
因為不能控制,李強自己也被太皓梭震得跳起身來,手舞足蹈亂動不休。
稀聲堂里,人人面色凝重,天籟大陣里的人把他們都驚呆了。只見大陣里的那人踩著奇特的舞步,每動一下,就有一道看得見的金光隨著霹靂聲,擊散城主的音波攻擊。這些高手都明白,如果這人出來和他們斗,恐怕這里沒人能與之抗衡,這人實在太厲害了。他們絕對想不到這是太皓梭在反擊,憑李強現(xiàn)在的功力是沒法抵抗的。
城主的洞簫開始亮出淡金色,樂聲陡然委婉纏綿。
蘭馨小聲驚道:“師姐,師尊用柔音了……咦?這人好奇怪?。≌婵膳?!”
飄緣上前摟住她,輕聲道:“別怕,有師尊在,那人在天籟大陣里是沒辦法威脅到這里的?!?
李強現(xiàn)在哭都哭不出來了,他不敢控制也控制不了太皓梭的反擊,要命的是太皓梭蘊含的力量實在太大,逼得他不由自主地扭動身形。剛開始時,李強覺得自己像是在跳霹靂舞,那種強烈的節(jié)奏,抖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不時還來一下大劈叉、腳朝天什么的,等到城主的樂調(diào)一變,攻擊似乎柔和起來,他的舞姿也變得優(yōu)美了。
四周的壓力大到不可思議。李強自己都納悶,只要一扭腰,小踢腳,擺臂轉(zhuǎn)身,那些恐怖的壓力便會自然地滑過,不再對自己形成威脅。他索性不管了,就像一個局外人一般,隨便太皓梭讓自己做出什么樣的舉動來。
太皓梭到底是仙器,僅憑散發(fā)自身的力量,就能抵御住如此龐大可怖的陣法攻擊。
澤固雖然看不懂這些人在干什么,不過凝重的氣氛他還是能感受到的,稀聲堂里驚訝之聲不絕于耳。天籟大陣里可稱得上是電閃雷鳴天翻地覆了,整個總圖所在的巨方塊都開始震顫起來,聲音雖然被總圖控制住了,但眾人還是能聽見看見里面的情形。
城主已經(jīng)浮在半空中,看得出她已經(jīng)被激怒了。她簡直難以置信,如此高手竟會在普通人乘坐的箭舟里,被自己稀里糊涂地弄到天籟城來,幸好要作測試,否則被這樣的高手混進來,想想都覺得可怕。她將手中的洞簫收起,揚手將一連串的白色光球打進總圖里,她準備用陣法的威力來擊敗這個危險的家伙。
陡然間,稀聲堂里的溫度降了下來,澤固這群人都開始瑟瑟發(fā)抖,要不是他們吃過冰饑果、穿上了天籟城特制的銀衣,可能立刻就凍僵了。其實,真正寒冷的是在天籟大陣里的人。
城主說道:“馨兒,去把‘纏絲弦’拿來。文老,你通知長老堂,再去查查其他人,讓他們小心點,可能里面還有其他高手?!?
總圖外面的稀聲堂只能說是寒冷,天籟大陣里可就大不一樣了。急劇的白色濃霧升起,沒等這些霧氣升高,就已經(jīng)結(jié)成細小的冰晶,李強四周一片嘩嘩啦啦的冰粒落地聲。他終于松了口氣,不用再跳那個莫名其妙的舞蹈了,只是覺得奇怪:“怎么下起冰晶了,難道他們想凍死我嗎?”他搔搔頭傻了。
隨著時間流逝,李強發(fā)覺大大不好,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起來,視野里一片白茫茫。他試探著取出一個水果,那是在坦邦大陸時坦歌給他買的,只一小會兒,那個果子就堅硬無比,手一松,果子落地,“啪”一聲輕響,那個果子就像玻璃一樣摔得粉碎。
心驚之下,李強也豁出去,揚手穿上瀾蘊戰(zhàn)甲戴上炫陽環(huán),剛要說話,異變又生。
一條條白色虛影在四周盤旋,密密麻麻的就像無數(shù)根胳膊粗的鋼索,一圈一圈的開始向李強收縮過來。李強下意識地放出吸星劍,銀芒閃動間已經(jīng)撐開那些虛影,只是無論他如何用功,卻斬不斷這些虛影。
李強眼珠一轉(zhuǎn),心里不由得大罵自己笨蛋,心念微動收起吸星劍,讓那些虛影纏上身來。他已經(jīng)想明白了,對手有大陣的幫助,可以慢慢收拾自己,一種方法不行就換另一種,自己又不是神仙,不論自己怎么厲害,最后倒楣的一定是自己,索性給他們抓住,先出去再說。
稀聲堂里一片歡呼。
文秋離搖頭嘆道:“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冤魂海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高手?!?
他心里很是疑惑,剛才李強輸?shù)锰炝恕?
飄緣笑道:“還是師尊厲害,纏絲弦已經(jīng)捆住那個人了?!?
蘭馨似乎不敢相信:“師姐,真的抓住他了嗎?”
城主終于輕松下來:“馨兒,就是散仙跑到天籟大陣里,一時半會兒也沖不出來,何況他呢?我倒要看看這是哪里來的修真者,竟敢到我們天籟城撒野?!?
她手掐印訣,將李強傳出天籟大陣。稀聲堂大廳空地上白光閃過,李強被綁得像粽子般躺在地上。
澤固心里暗叫,這個小伙子算是完蛋了。
李強躺在地上,不由得偷笑,終于出陣了,這場架打得莫名其妙,連人都沒有看見。他四下張望笑嘻嘻說道:“乖乖,這么多人??!哎,給我松綁啦,把我捆得也太緊了,氣都喘不過來了。”他突然立了起來,只是纏絲弦還綁在身上,樣子很可笑。
蘭馨“噗哧”一聲笑道:“師姐,你看這個家伙一點都不害怕呀,他穿的是什么戰(zhàn)甲,纏絲弦也只能浮在上面,他……他會不會掙脫出來……”小姑娘大約見識不多,又是好笑又是害怕。
飄緣笑道:“放心吧,纏絲弦是祖公公留下的法寶,他掙不脫的,看師尊怎么處置他?!?
城主心里也很奇怪,她覺得李強的修真程度最多到出竅期,為什么在天籟大陣里竟能抗御如此重擊而若無其事。她問道:“你是哪一派修真者?叫什么名字?
為什么要混進我們天籟城?有什么目的?希望你老老實實說出來,天籟城不是蠻不講理的地方?!?
李強被綁著心里很不爽,說道:“小妹妹,難道有綁著客人說話的禮節(jié)?先松綁啦!”
此話一出,稀聲堂里一片斥責聲:“住口!”、“敢和城主如此說話!”、“掌嘴!”、“揍他!”
城主氣得嬌喝道:“統(tǒng)統(tǒng)閉嘴!”又對李強說道:“哼!小妹妹?本城主修真了這么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人敢叫我小妹妹……”
李強暗暗嘆氣,心想馬屁沒拍好,順口回道:“哦,不愿意做小妹妹。老奶奶你好,這樣行了吧?松綁啦!累死我了!”這次稀聲堂里一片寂靜,沒人敢多一句嘴,連文秋離都被李強嚇住了。
城主聽著實在不是滋味,還不好發(fā)脾氣,是她自己說修真很久了的。她哭笑不得,突然臉色一變說道:“如果你再貧嘴,別怪本城主禁錮你了?!?
飄緣和蘭馨還有一幫城主的弟子,個個都感到好奇,這人實在是個怪物,到現(xiàn)在為止他一直都嘻皮笑臉,一點都看不出緊張來。只聽他說道:“唉,我讓你松綁,是怕你毀了這件法寶,怎么這也看不出來?呵呵,再不松綁我就自己來啦?!彼@話說得也太氣人了。
城主臉色青紅不定,狠狠地說道:“好……好……好!你如果能自己解開纏絲弦,天籟城任你進出!”
文秋離察覺不好,城主中了這人的激將法了,有心要提醒,但是看著城主怒氣勃發(fā)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李強開心極了,大笑道:“謝謝城主奶奶,哈哈!”
炫陽環(huán)突然金光四射,七顆金星立即將纏絲弦撐開一段距離。
城主冷笑道:“你不可能一直靠法寶撐著吧?!宝?Ъiqiku.nēt
李強也笑道:“那是當然了,給你看一樣?xùn)|西?!?
一縷天火出現(xiàn)在李強的手掌里,城主一見頓時面如土色,失魂落魄地喊道:“炫疾天火!不可能的……是炫疾天火!”
她這下知道,對手實在是手下留情了,他若是一開始就用炫疾天火,纏絲弦肯定被毀無疑。她手一招,纏絲弦“颼!”地縮回手中。
李強拍拍手,收起瀾蘊戰(zhàn)甲和炫陽環(huán),笑道:“這就對了,要想問我,必須平等對待?!彼@次說的正是家鄉(xiāng)話。
城主沮喪地說道:“技不如人,沒什么好說的。咦,你。你……剛才說的什么?”
她震驚了,這種語是天籟城弟子必須學(xué)會的語,在坦邦大陸是沒有人懂的。稀聲堂里所有的人都呆住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