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哪知道,她們打半小時一小時,不敵宋茯苓嗚嗚電動一轉,幾分鐘就完事,那還是需要幾次加糖耽誤時間,要不然會更塊。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宋茯苓有法寶,但是裱花真是一個細致活。
老媽,錢佩英,比劃一會說,不行,我手抖。我還是幫你和面或者榨汁去吧。
老爸,宋福生。明明用刀都能將蘿卜雕出花的人,到了裱蛋糕花,噯呦,宋茯苓幾次都評價:“真愁人,不夠給他找補耽誤時間的?!?
而且做的那花啊,“爹啊,紅花配綠花呀?紅配綠?。磕阌X得好看嘛。”
宋茯苓扶額,她就一眼沒看住,又不能給抹下去。看來又得在四周下功夫,給點上一圈蛋糕點吧,像珍珠項鏈似的那么往回找補,要不太丑。
宋福生不服,哪難看啦?都是新鮮色,多鮮艷。
發(fā)現(xiàn)閨女又過來補救了,他不讓:“你別補了,那么講究干啥,這么干下去就得累死。他們吃過是見過?就這,在那些屯老冒眼里,那都漂亮的沒法沒法的了,給做啥樣就吃啥樣得了。”
“那也是人家生孩子的蛋糕啊,給做漂亮些?!?
“它是啥蛋糕,它最終也得吃肚里,也不能當藝術品擺在那,時間長了它也得餿。你就聽我的吧?!?
說完,宋福生在一堆紅花綠花下面,寫道:“彩褓凝祥”。
出自詩經(jīng)。
瞧瞧這四個字,誰寫的。
宋福生欣賞,心想:我咋這么有才呢,我可真有文化。
凌晨一點多快兩點,宋茯苓才回去休息。
而早在這之前,她就給爸媽攆回去了。
另一個烤爐房,她也過去看了眼,還人影躥動呢,問了聲,出發(fā)前能做出來吧,屋里六個女人齊點頭,放心。
凌晨三點多,馬老太帶著老太太們呼著冷哈氣過來了。
先安排宋茯苓這屋的,這屋的貴啊。
用鑰匙打開門,開始打包,準備裝車。
只看,擺在桌上裝奶油蛋糕的蒸籠,和裝“鼓搗”的完全是兩碼事。
底部并沒有蒸籠的框,仍是竹子編制,但底部是實心圓盤。
宋茯苓每次做時,也是直接將戚風蛋糕坯子放在圓竹底盤上裱花,這樣就省了再移動的步驟。
做好后,再一個圍邊一個圍邊的往上套,其實和現(xiàn)代多層蛋糕盒是一個路子,都是底部是圓盤,然后往上套邊圈。
單說郭婆子著急要的,今日就得給芙蓉姑娘送去的三層蛋糕。
不僅套的圍邊多,上面還配有竹子編的蒸籠頂蓋,宋茯苓為了讓三層蛋糕固定住,也很是費了心思。
先是為了讓這三層蛋糕之間加固,她翻著眼皮想著,從上至下,垂直插進去三根東西是最好的。
其實插長竹簽子應該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別說眼下了,就是在現(xiàn)代,也有很多蛋糕店為了固定是這樣做的,然后在竹簽子上弄個漂亮玩偶類。
但宋茯苓在現(xiàn)代時,第一次吃到這樣的就吐槽過:“什么玩意。也不怕誰買蛋糕是為一巴掌烀臉上玩,那竹簽子再是藏在蛋糕里,扎臉上怎么辦?;蛘吣膫€貪吃的,一頭扎蛋糕里吃,扎眼睛傷怎么辦?!?
她怎么會做自個吐槽過的呢。
可沒有蛋糕架,還沒來得及讓二伯給做呢,這就賣出去一個大三層,情況擺在這,又不想用竹簽子就得想招。
所以她從知道信兒,就開始忙,一方面是裱花很浪費時間,一方面她就是在忙活手指餅干來著。
將手指餅干做的都很長,垂直向下插進去,然后再抹平奶油,既能吃,蛋糕里面有三根手指餅干還固定。
費的第二個心思就是,裝奶油蛋糕的蒸籠和蛋糕之間加固,底部油紙和底部圓蒸籠底托接觸部分,抹一層奶油,這叫減少摩擦力。很多人都知道這點。另外也是因為這點,蛋糕每層之間都有奶油,它也是不易滑落的原因。
至于路上怎么運,能不能給運散怎么整,那就不歸宋茯苓管了,而是馬老太她們負責了。
當然了,早在之前,運“鼓搗”的時候,宋茯苓就見過她奶的辦法,也就不怎么擔心。
什么辦法呢。
只看馬老太她們,先將大份的,她和王婆子那伙要送的一層十六寸蛋糕,用特制的蛋糕盒子小心翼翼的一個一個的雙手捧了出去。
玄機就在車上。
推車上,一個“l(fā)”型木板,一個是反著的“l(fā)”型木板,兩個l對著,而中間的空隙量過一般準確,正好能容下十六寸。
“l(fā)”那條豎,就是擋住或者說是卡住蒸籠,一邊卡一個高板,“l(fā)”下的這條橫板子,它并沒有在車上面,也不是靠蒸籠壓著,而是穿過推車板,把這個車板子抬起來,靠的是鉤住這個推車板,這樣能更穩(wěn)當些。
更穩(wěn)定不行,用馬老太的原話是,福喜,你得弄成最穩(wěn)當,這一車點心多少錢呢,不能有任何閃失。
所以宋福喜就將他的“木匠專用膠”送與了老娘。
古代木匠用的膠水,其實就是魚鰾膠。
古代又沒有化學膠水,就用這個粘合家具,粘合樂器,粘合弓箭。
別小看這膠,雖然不起眼,但是古代木匠就是用這個,可以一根釘子都不用,將家具粘合的嚴絲合縫。
而且,它也比現(xiàn)代膠水強的一點就是,還能在不損壞木頭的情況下,將已經(jīng)沾上的木頭打開。
你比如,誰家的凳子腿壞了,不用多費勁,用開水燙,燙一會兒,鰾膠受熱熔化直接將破凳子腿拔下來就行。
唯一不好的一點是,買魚鰾膠的原料雖稀爛賤,但“好漢子也搗不了二兩鰾”。
啥意思呢,就是宋福喜弄這些膠水,累夠嗆。眼下又多個老娘,要隨身佩戴膠水,讓他多搗些,太累。
歸正傳,馬老太就是每次裝車后,先用棉被,草席子,一層層將蛋糕都捂差不多了,然后用兩個對著的“l(fā)”木板將蒸籠一卡住,她就彎腰到手推車底下檢查那條“l(fā)”的橫。
要是發(fā)現(xiàn)橫板子在下面有些松,肋的不緊,她就抹點膠。這樣“l(fā)”上的豎板子,卡住蒸籠后,它不就不來回前后左右晃了嘛。
每回,老太太都檢查,讓一摞摞蒸籠卡的死死的,她再上路。
寧可到了地方,往外拿蒸籠都拿不出,再管店家要熱水給車板子下面的“橫”燙開。魚鰾膠是遇很熱很熱就自動融化。
最上面,再蓋一個大破草簾子,讓人看不出推的是啥。
可今天早上,即便她們這個推法,蛋糕從來就沒亂過,郭婆子也不干,昨晚沒睡好覺,就琢磨這事來著。
郭婆子覺得其他組都是一層蛋糕,就她這是三層的,太貴,萬一呢,萬一出啥問題,人家再不要了,1999文錢一個,她賠都賠不起。所以半夜讓她大兒子去給削木枝子。
因為她要用大筐背三層蛋糕走,用幾根木頭條再給筐里的三層蒸籠卡住,木頭條直插透筐底。
搬完貴重的奶油蛋糕了,馬老太一邊往外搬鼓搗,一邊說她,你多不多余,你說萬一你再摔個跟頭。
“呸呸呸,你快跟我一起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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