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你,和咱閨女,這都屬于陷入了一個重大誤區(qū)。
你們只想著,十兩白銀,核算成人民幣是多少錢,又計算著這里的人均收入是多少,十兩銀子能買好些家伙什,然后就得出結(jié)論,沒人買,貴的離譜?!?
錢佩英疑惑:“不該是這么算嘛?”
“不該。
媳婦,你忘了,就是在現(xiàn)代,蛋糕也賣得不便宜。
它不便宜,還是在滿大街都有蛋糕店的情況下,各個牌子都有,競爭多激烈,走幾條街就是個蛋糕店。
然后家里有烤箱的,像咱閨女似的,自個在家動手做,很少出去吃外面賣的,這樣的還占一部分呢。家里有娃的,有多少小媳婦自個就在家買黃油有做餅干。
最關(guān)鍵,在現(xiàn)代,蛋糕它不是獨(dú)門手藝。
你想想,這幾樣前提,加在一起,在現(xiàn)代,它還能賣那么貴。
而這里呢,就咱一家?!?
錢佩英被說的,腦子清明不少:“還真是,就咱一家。我總還想著現(xiàn)代的那些,用那里的思維考慮事?!?
“你不該那么想了。”
宋福生拎著葫蘆瓢,從地攏溝里站起身,直直腰,繼續(xù)道:
“而且,只咱一家不說,咱賣東西,從松子到蒜黃,將來辣椒蛋糕也罷,咱也從來沒賣給過小老百姓???
壓根目標(biāo)群體不是他們。
你和閨女,總考慮小老百姓買不買得起干啥?
這里可不是現(xiàn)代,這里小老百姓窮的能餓死,富的那真是能淌油。
你就看那個,紅樓夢吧,是紅樓夢吧?”
錢佩英點(diǎn)頭。
“你看看,那一頓席面下來,那得多少錢,那就是個鋪張,就是個浪費(fèi)。
流水般端盤子往上擺,他們只吃幾口?
買個蛋糕,花個幾十兩銀錢咋啦?
對于那富人家,真不算啥。
而且你以為他們不買蛋糕,就能省下錢啦?媳婦你錯了。
他們會做大壽桃。
用蒸的呀,越大越不能吃,里面黏乎乎的根本蒸不熟,就是圖個吉利。
最費(fèi)錢的是,提前幾日,要么去外面點(diǎn)心鋪?zhàn)佑嗁?,要么就是府里點(diǎn)心師傅加班加點(diǎn)干,提前幾日做喜餅。
這里過壽,壽桃不是沒法吃嘛,真正吃的是壽喜餅。要么做,要么買,一張羅就是幾十上百斤,分給客人食用。
不包括席面,只點(diǎn)心這塊,你算算,如果自家做,得費(fèi)多少面、糖、油,攏共得核多少錢。
你再算算,他們要是買特制喜餅,又得花多少錢。
要不老陳說呢,點(diǎn)心鋪?zhàn)雍?,自從入了那些貴人眼,胡家有獨(dú)門手藝,山楂鍋盔,紅豆糕,牛扎果子,真是掙了好些錢,各地開連鎖店。幽州城都有胡家點(diǎn)心鋪?zhàn)印?
你要知道,這里的人,他兩頓飯。
咱們窮吃兩頓飯是無奈,人家富人兩頓飯,下午是吃茶點(diǎn)?!?
錢佩英都有點(diǎn)被說的興奮了,站起身:“她爹,那照你這么一分析,咱閨女真能掙些好錢,關(guān)鍵是還不累。只她生日蛋糕這塊,要么不開張,開張吃半年?!?
宋福生搖頭:
“累不累的,眼下還真不好說。
要不我咋勸她呢,趕緊給二丫帶出手,能帶出一個是一個,最好二丫就能單獨(dú)做蛋糕,桃花什么的,這些孩子都得往上沖,別可著咱閨女一人折騰。
你看咱現(xiàn)代,鉆石和婚姻捆一起了,什么鉆石恒久遠(yuǎn),一顆永流傳。我那時候就想說,破石頭跟婚姻有啥關(guān)系。
這就是廣告的效應(yīng)。
我怕陸公子他三姐啊,也有那個廣告效應(yīng)。會訂單更多。
不是不可能的。
你看她那個身份,沒聽咱閨女說嘛,也長的可好看了,她在富人家,那都是座上賓,那都得是常客。
你別看她搞陶瓷失敗了,誰家沖她面子買幾套,一用能用好些年。她也不可能硬往外推銷。
但吃的可不一樣,家家都需要。高門也貪新鮮,一嘗,挺好,不貴,蛋糕還好看,寓意更好,最關(guān)鍵,比起賣她面子買陶瓷,買蛋糕能花幾個錢。
一旦,在這里,將生辰和蛋糕捆綁在一起,給高門大戶養(yǎng)成過生日就買蛋糕的毛病,讓她掀起這股妖風(fēng),嘖?!?
宋福生羨慕,這就是他說的,他閨女命好。
因為搞不好,陰差陽錯,陸公子他三姐,閨女、咱家老太太,她仨,得掙老多錢了。
他舀了一瓢水,半葫蘆瓢倒給辣椒苗,半瓢自個咕咚咚喝了。
這給他說的,渴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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