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田家的愁云慘霧,楚翎倒是挺開心的。
回宮后先沐浴更衣,眼看著天色將晚,便叫鄭秋擺駕去見皇帝。
皇帝剛停下批閱奏章,看到田淑妃領(lǐng)著人從外頭進來,恍然發(fā)現(xiàn)天快黑了。
“陛下總算歇息了,臣妾來了好幾回,您都沒發(fā)現(xiàn)?!碧锸珏Φ?。
“是嗎?”皇帝感嘆道,“奏章積累得太多了,前陣子……”
前陣子因為太子的死,他都無心國事。
“您剛剛才好些,要注意身體啊!”田淑妃關(guān)切地說,“叫人擺膳嗎?”
皇帝確實餓了,點點頭:“擺膳吧!”
看著端上來的飯食,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問:“今天阿翎是不是去三法司了?”
內(nèi)侍都知孫壽全笑回:“陛下記得真清楚。是呢,公主早上就出宮了?!?
“現(xiàn)在回來沒有?沒惹出什么事吧?”
“回來了,至于事情嘛……確實有一些,不如等公主自己來跟您說?”
皇帝點了點他:“你小子賣關(guān)子啊!”
話是這么說,皇帝并沒有對他的行為有什么不悅。孫壽全服侍皇帝多年,早就摸透了?;实巯矚g閑話家常,早年是皇后,后來是淑妃和公主。有什么事他們自己慢慢說慢慢談,這才有家的感覺。
田淑妃一邊布菜,一邊道:“便是要問事,陛下也先用膳吧。您最近清瘦了許多,要好好吃飯才行?!?
皇帝摸了摸腰身,感慨道:“這陣子食不知味,衣裳確實寬松了些。”
田淑妃抿嘴一笑,沒再接話。說下去不免又要提起太子,這不是招皇帝的傷心事嗎?
她想了想,另起了一個話題:“陛下怎么會答應(yīng)讓公主去三法司的?臣妾有點擔心,公主從來沒有接觸過政事,會不會……”
皇帝不以為意:“就算她惹了事,又能有多大的事?三法司又不是傻的,連這點子事都處理不了。”
停頓了一下,皇帝接著道:“朕應(yīng)她,一是安太子妃的心,二也是讓阿翎有點事情做。阿翌與她差了八歲,朕國事繁忙,他擔了半個父親的責任,兄妹倆感情非同一般。叫她親自去盯著三法司做事,也能緩解一下心情。”
說到這里,他面上露出不悅:“先前那和尚,不就是趁著阿翎心情不好才鉆了空子。”
田淑妃應(yīng)道:“陛下說的是,公主平日可不會搭理什么和尚,都怪卉兒,非要提一嘴求簽,鬧出這么大的事。”
皇帝只是笑笑,并未接話。
田淑妃心中一緊,可不容她細想,外頭已經(jīng)傳來聲音:“父皇!父皇!”
皇帝露出笑容,看著咋咋呼呼跑進來的楚翎,半是開心半是責備:“一點規(guī)矩也沒有,就這么跑進來,也不讓人通傳一聲?!?
楚翎停下腳步,正正經(jīng)經(jīng)行禮:“兒臣拜見父皇——這樣可以了吧?”
皇帝拿她沒辦法,招招手問:“晚膳用過了嗎?挑這會兒過來,是想蹭飯吧?”
楚翎嘻嘻笑:“還是父皇了解我?!彼D(zhuǎn)頭問了一句,“淑妃娘娘不介意吧?”
田淑妃當然不能說介意,只能讓開位置,說道:“公主來得正好,陛下正在說你呢!”
“是嗎?說我什么?”楚翎轉(zhuǎn)頭問,“父皇,你是不是又在數(shù)落我了?”
“誰數(shù)落你了?”皇帝點了點她,“說你第一天去三法司,也不知道有沒有惹事?!?
“我能惹什么事?”楚翎不以為然,“就算我惹了事,還有三法司的大人在呢!”
聽到這個話,別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