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明國錦衣衛(wèi)指揮使,不遠(yuǎn)千里潛入朝鮮,總不會是棄明投清的吧?”
多爾袞高居王座,冷冷地看著堂下的劉興祚。
建奴文武分列于兩側(cè),發(fā)出一陣哄笑,嘲弄、鄙夷之詞四起。
劉興祚一身朝鮮百姓服飾,蓬頭垢面,滿面胡須,只是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等眾人笑聲落定,他這才笑了笑,開口道:“墨爾根代青,你說錯了,我已經(jīng)不再是大明錦衣衛(wèi)指揮使,而是五軍都督府僉事。”
多爾袞眉頭一皺。
墨爾根代青,是他十六歲的時候,因征服蒙古察哈爾部有大功,受此封號。
皇太極還宣布,按建奴習(xí)俗,有了這個封號,此后眾人都要這么稱呼他,不得違反。
如違反,是男人就要被罰摘掉他佩帶的刀箭,是女人就要被罰當(dāng)眾脫掉裙子。
如今察哈爾部已經(jīng)被大明吞并,皇太極也去見了努爾哈赤。
劉興祚這么稱呼,對多爾袞而無疑是巨大的羞辱。
兩側(cè)的建奴官員紛紛開口怒斥。
多爾袞擺擺手,“劉愛塔,說出你的來意,最好能打動我,否則你的腦袋將會被我做成夜壺?!?
劉興祚昂然說道:“奉大明國師之命,前來救你,以及朝鮮所有女真人的性命!”
多爾袞一陣大笑,“云逍子也知道我多爾袞?”
劉興祚答道:“國師不僅知道你,并且對你評價頗高?!?
“哦?”
多爾袞坐直了身子,神情變得鄭重,眼神中透著期待。
坐在兩側(cè)的文武官員也都安靜了下來。
對于覆滅遼東建奴的元兇云逍子,沒有一個建奴不恨之入骨。
然而女真人素來敬畏強者,因此對于云逍,個個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畏。
在這些在朝鮮茍延殘喘的建奴心目中,云逍甚至勝過諸葛亮。
劉興祚道:“國師曾當(dāng)著我的面說過,‘多爾袞有過人的謀略和精明,且勇武、忠實’,只可惜生不逢時?!?
云逍的確是這么評價過多爾袞。
沒有多爾袞,歷史上的螨清最多是偏居一隅,不可能入主中原。
他是螨清的第一功臣,卻是漢人的第一劊子手。
多爾袞聞,眉目間盡是振奮、欣喜。
其他建奴官員,則是無不面露艷羨之色。
能得云逍子這么一句評語,那是何等的榮幸?
多爾袞問道:“云逍子滅我大清,屠我族人,他會好心讓你來朝鮮救我們?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劉興祚笑了笑,“國師說過這樣一句話,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也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九貝勒,以為此話如何?”
多爾袞是努爾哈赤的第十四子,以前在四小貝勒中排第三,再加上還有四大貝勒,因此他被稱作七貝勒。
后來皇太極又封阿巴泰、德格類為貝勒,多爾袞就變成了九貝勒。
以前劉興祚與多爾袞相熟,見面就是這么稱呼的。
“云逍子所,可謂是至理名,我深以為然?!?
多爾袞點點頭,“然而明國與我大清有著國仇家恨,又有什么利益,能讓我們成為朋友?”
劉興祚篤定地道:“有,為了大明的利益,以及九貝勒族人的存亡,即使不足以讓雙方成為朋友,卻可以達(dá)成合作。”
“哦?”多爾袞眉毛一挑,“說來聽聽!”
劉興祚道:“朝鮮貧瘠,加上民亂不斷,九貝勒已經(jīng)難以在朝鮮立足?!?
“朝鮮民亂,還不是明狗在背后支持?”一名建奴武將大聲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