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改改你說話的方式,按照有些人的說法,那就是太酸了?!蔽膱D拉船長皺了皺眉,說道:“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你早晚也會知道的。因為你是明人,長相和法蘭西人、意大利人、德意志人、立窩尼亞人甚至那些柏柏爾人都不一樣,我這么說并沒有別的意思,因為這是事實。似乎南方的那些貴族老爺們并不愿意看到他們的臣民外表有如此大的差距,因此出臺了很多政策,這里我就不多講了,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去了解了解,這都是我和我的同鄉(xiāng)們閑聊的時候總結(jié)出來的。大家對此抱怨很深,因為我們美麗的意大利姑娘被你們明人娶走了。但你也別多想,大家僅僅是抱怨一下而已,畢竟生活還是要繼續(xù)?!?
邵元義默默點了點頭。說實話,他也很看不上那些高鼻深目、金發(fā)碧眼的泰西女人,在他看來,這些人實在是太丑了。不過這位文船長也說了,如今國內(nèi)娶個婦人甚是艱難,尤其是大明女子更是少見。自己遷居此地時日尚淺,口袋中也沒幾個銀元,這如何娶得起故國女子。若是娶個泰西女人的話,那壓力就小多了,蓋因此地近泰西的緣故,泰西女人數(shù)量也較大明為多,依照往年行情自己只需花個四五十元便能成功娶妻。而且因為是異族通婚,自己還能憑結(jié)婚證去民政部領(lǐng)二十元獎勵,那樣花費又省下來一半,還是很劃算的。
裝滿木材的明輪船緩緩??吭诹诵∥骱优系哪静募庸S碼頭上,文圖拉船長輕盈地跳上了河岸,與前來接收木材的澤諾尼——同樣是他的老鄉(xiāng)——隨便聊了幾句,然后便把活交到了那兩名馬來水手頭上,自己一把拉起邵元義,穿過木材廠的側(cè)門,朝北面走去。
鄉(xiāng)間的土路兩側(cè)是大片的樹林,有需要五六個人合抱、高達六十米的巴拉那松樹,也有一些低矮的灌木,松樹下還生長著一些二十多米高的巨型蘆葦,當?shù)氐墓侠崛朔Q之為“塔克羅斯”。這些蘆葦既可以造房屋也可以造木筏,非常實用。道路右側(cè)湖岸淺水區(qū)內(nèi)也生長著大量的巨型蘆葦,蘆葦叢中不時飛出一群驚慌失措的野鴨,然后你會看到野鴨屁股后面的蘆葦叢中又鉆出了幾個大呼小叫著的孩子。
“以前這些孩子們可沒這么大膽?!蔽膱D拉扭頭看了一眼,笑著說道:“當時湖岸邊還生長著很多鱷魚,只不過后來都被人驅(qū)逐或捕殺干凈了。現(xiàn)在,這里是孩子們的樂園,每當放學后就會有一群孩子們到蘆葦叢中去掏野鴨蛋、抓魚,有些膽子不小的大孩子還會去路左側(cè)的樹林里抓一種毒蛇,那種蛇很美味,但也很危險?!?
“這里也有學校?”邵元義有些詫異地問道。他對西湖堡所知有限,出發(fā)前也只隱隱約約聽說這里是一片蠻荒之地,人口多少也不是很清楚,此時聽說有學校,乍聞之下倒也有些吃驚。這東岸人對教化還真是重視啊,不但成年人要定期參加什么夜校學習,這小孩更是日日上學,而且還不收錢,真是奇了。這些孩童無論是農(nóng)家子弟,還是工匠子弟,抑或是軍戶子弟,均能免費上學,堪稱是有教無類,簡直比號稱文化之邦的大明還要更勝一籌啊。
“當然有學校了?!蔽膱D拉理所當然地說道,“只要人口上一定規(guī)模,正式設堡,就會有學校,然后政府會從南方派個教師過來教書。目前西湖堡的學校一到五年級總共有八十多個學生,可惜教師連校長在內(nèi)才兩個,數(shù)量不夠,水平也不行。我大兒子馬里奧三年級之前是在平安縣上的學,那邊教師數(shù)量多,教學水平也高,到了這邊后就完全不行了。更可惡的是他們那個來自芬蘭的校外輔導員,這家伙是個退伍老兵,整天在學校里教一些危險的思想。哦,不,我們意大利人是熱愛和平的人,我可不想我親愛馬里奧長大以后成了一個粗魯?shù)谋?,就像那些令人討厭的西班牙人一樣?!?
“呵呵。”邵元義笑了笑,說道:“你是意大利人,但你兒子馬里奧可不這么認為。”
“是的。”文圖拉聳了聳肩,說道:“馬里奧認為自己是東岸人,他的同學、老師以及整個童年都在這里,他愛這片土地,愛這里的一切,同時也痛恨舊大陸的一切。見鬼,他都沒在舊大陸住過哪怕半天,不知道哪來的憎恨!不過誰在乎呢,好吧,不說這個了,我不是意大利人,你也不是明人,我們都是東岸人,以后少談這個敏感的話題。”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走路,很快便到了目的地。(未完待續(xù)。)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