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南苑正廳內(nèi)安靜下來。
事情過去起碼有三十年,若從老國公與妻子初次見面算起,便有四十余年了。
顏老夫人何時開始算計,何時開始在其長姐的衣裳上下毒,確切時日他們?nèi)颊f不清楚。
人證物證確實是拿不出來。
顏老夫人顯然也是料到這點,這才笑得這般張狂。
說起物證——
顏芙凝問老國公:“祖父,祖母的衣裳可還有留著的?”
老國公搖首:“人死了,衣裳也都得處理掉,一件不留了?!?
說話時,嘆息一聲。
即便有留著的,當(dāng)年下毒劑量小的情況下,那么多年過去,還能查到什么?
廳內(nèi)再度靜下。
說起人證——
顏芙凝看向洪老夫人:“外祖母,您與祖母是手帕交,可還知道當(dāng)年祖母身旁的人還有哪些?”
“只有阿米了。”洪老夫人輕聲道,“你祖母當(dāng)年身旁伺候的人,基本比她年紀大。嬤嬤與老媽子不必說了,年輕些的丫鬟也比你祖母大上幾歲。你祖母當(dāng)年身旁伺候的人如今只剩下了阿米?!?
這些情況,眼前的老填房怕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她也就不懼她,直接說道了出來。
阿米激動看向顏老夫人:“三小姐,夫人待你不薄,你們可是同胞姐妹,當(dāng)年你如何忍心下得去手?”
顏老夫人冷笑:“我沒下手,是她身體不好?!?
“呸。”洪老夫人啐了一口,“你身體好,你身體好怎么生不出一兒半女來?雁敏絕對是被你害的!”
“她即便是被我害的,你們拿不出證據(jù),能奈我何?”顏老夫人站起身來,“我乏了,回東苑去了?!?
說著,便抬步而行。
沒走兩步,被老國公給冷聲喝住:“站住?!?
顏老夫人定住腳步轉(zhuǎn)身看丈夫:“有事?”
“沒有證據(jù)是奈何不了你?!崩蠂ひ衾淅?,瞬間發(fā)沉,“但老夫可休了你。”
“休了我?”顏老夫人不敢置信,“你我都一把年紀了,當(dāng)今天下,哪有一把年紀了還休人的?”
“休你與年紀無關(guān)?!崩蠂谅暤?,“你無所出,早該休了你。”
“姐姐說過,要你照顧我一生一世的?!?
顏老夫人這才慌了。
“我照顧得還不夠?府中上下讓你打理,中饋之權(quán)交于你,你呢?”老國公嗓音拔高,“處心積慮想來我身旁,害得雁敏早早離我而去?!?
“我都說了她不是我害的?!鳖伬戏蛉说秃?,轉(zhuǎn)而語聲戚戚然,“你我好歹有三十年的夫妻情分,你與我姐姐才幾年,頂多十年多些,這情分不能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