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芙凝淡笑:“公公此差矣,即便蔡小姐愿做小,我也不愿?!?
“為何?”
太監(jiān)惴惴不安地看向皇帝。
身旁的女子委實(shí)大膽,竟口出狂。
要知道原先丞相府的意思是讓傅大人當(dāng)上門女婿,而今是退讓一步,同意將蔡小姐嫁入傅家去。
皇帝倒是不惱:“為何不愿?”
“我的夫君只能有我一個(gè)娘子,我既不愿做小,也不愿他有旁的女子?!?
“皇上既然賜婚他與蔡小姐,我愿意成全?!?
“實(shí)不相瞞,我與夫君有個(gè)兩年之約,今年臘月廿六便是我與他的和離之日?!?
顏芙凝從袖兜掏出和離書展開,雙手托起。
太監(jiān)從她手上接過和離書,轉(zhuǎn)呈給皇帝。
皇帝細(xì)細(xì)瞧了。
眼前的少女瞧著軟糯,沒想到性子竟這么烈,他更沒想到他們夫妻早就有和離書在。
“既如此,朕做主和離書即日生效?!?
顏芙凝福身:“多謝皇上!”
拿回了和離書,她挺直了背脊離開。
在皇權(quán)跟前,很多事情,一個(gè)小老百姓是無能為力,身不由己的。
即便如此,她也要活出驕傲與自尊來!
皇帝瞥一眼她的背影,吩咐方才宣旨的太監(jiān)將人送回去。
不得不承認(rèn),烈性子的少女長得極好,怪不得傅辭翊三番兩次當(dāng)了刺頭。
年長的太監(jiān)湊近皇帝:“老奴適才依照皇上所……”
皇帝頷首:“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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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芙凝回到府中,搬行李。
年輕太監(jiān)一直候在府中,好似要盯著她離開才罷休一般。
顏芙凝的行李不多,衣裳、醫(yī)書、話本,還有兩箱錢財(cái),旁的沒有了。
劉松禾氏,還有彩玉也理了各自的行囊。
李信恒與孟力也理好了包袱。
行李全都搬上車后,婉娘拉著顏芙凝的手,毫無聚焦的眼飽含淚水:“芙凝,你能不能不走?”
“娘,對(duì)不起,皇上已經(jīng)同意我與夫君和離?!彼聪蚋的像号c傅北墨,“我走了,你們要照顧好娘?!?
傅南窈哭了:“嫂嫂,是不是我昨日得罪了蔡家女,今日才來圣旨,還害得嫂嫂與哥哥和離?”
“莫哭?!鳖佨侥Γ按耸屡c你沒有關(guān)系,她要做什么,咱們攔不住。”
傅北墨哭得稀里嘩啦:“嫂嫂,粽子燒好了,你還沒吃過呢?!?
“嫂嫂,你給我新買的衣裳,我還沒穿過呢?!备的像簻I流不止。
“往后,我不再是你們的嫂嫂,你們會(huì)有真正的嫂嫂。咱們?nèi)粼僖娒?,你們可以喚我姐姐?!?
她輕輕掙脫婉娘的手:“娘,我走了?!?
說罷,登上了馬車。
婉娘泣不成聲:“我的兒,你如何能忍心離娘而去?娘的大兒媳是你,只能是你?。 ?
“娘往后要好生注意身體,芙凝不孝,就此別過?!?
顏芙凝強(qiáng)忍住情緒,一頭鉆進(jìn)車廂。
劉松夫妻也上了車。
李信恒與孟力駕車,彩玉站在車門口。
隨著車子遠(yuǎn)去,婉娘與南窈北墨的哭聲漸漸不聞,顏芙凝終于憋不住,撲在禾氏懷里哭了。
禾氏也落淚:“可憐的閨女,歹人就欺負(fù)你是個(gè)沒爹沒娘的。閨女若不嫌棄,今后我們便是你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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