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生氣?”
“因為我打擾了你,還喝了你花錢買的茶,坐在你花錢買的座位上?!?
“這樣?!蔽恒笏伎贾?,又問了一句,“那我該怎么生氣?”
蒼先生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趣,有些興奮道:
“你應該直接拍桌子,把茶盞摔在地上,怒斥我不知好歹,再找這茶韻坊的麻煩,最后再找人把我打出去!”
“……”
魏泱笑著,重新拿過新的茶杯,倒了茶,放在老人身前:
“原來如此,聽起來會很有趣的樣子,我學會了,下次若有機會,我會試試老人家你的法子,老人家喝茶?!?
蒼先生看著眼前的茶水,瞇了瞇眼:“你知道我是誰?”
“?”
魏泱不解,接著恍然,輕笑道:
“看來老人家身份高貴,不過我第一次來九江城,對這里的事不甚了解,自然不知道老人家的身份,若是您愿意說,我就聽,不愿意,我們就當個一起拼桌的茶友即可?!?
蒼先生細細打量魏泱的神情,甚至動用了一些手段,驚訝發(fā)現(xiàn),魏泱說的竟然是真的。
“你真的對我一點都不好奇?”
蒼先生不死心,再次問道。
魏泱卻已經(jīng)喝著茶,好奇地看向茶坊對面已經(jīng)搭建好的臺子,一穿著白衣的年輕人整理了衣服,緩緩坐在桌后:
“說書人來了,不知道今日要說什么新奇東西,真是讓人好奇?!?
“……”
竟然被無視了!
從成為天璽皇朝書院的院長以來,蒼先生從未有如此奇恥大辱!
真是。
真是——
有趣??!
“我叫蒼圣,大家都叫我蒼先生,你知道為什么嗎?”
魏泱嗑瓜子:“名字好霸氣,好名字……為什么?”
“因為九江城的城主,是我的學生!所有這里的人都喊我蒼先生?!?
魏泱終于扭頭:“梅笙?”
蒼圣點頭:“沒錯!所以,現(xiàn)在你看見我,有什么感想?”
“感想?”魏泱摸摸下巴,思索兩息,“你收梅笙當你的學生,是不是因為他和你的名字很像?”
蒼先生怔愣:“……”
魏泱:“不是啊,那——”
話未落。
蒼圣猛然起身,眼底大喜:
“終于!終于有一個人懂我了??!我就是因為這個看梅笙順眼,才收了他當我的學生,奈何不論我怎么說,所有人都覺得我在開玩笑,沒人信?。。 ?
魏泱比蒼圣還驚訝:“梅笙,蒼圣,這多明顯,為什么不信?”
“對啊對啊!為什么不信!我說了多少年了,就是不信?。 鄙n圣也很無奈地捋了捋白色胡須,也很不解。
兩人正說著。
忽然。
啪——!
醒木一拍,清脆聲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更別說,坐在這里本就是為了說書人而來的眾人。
本就不算太過喧鬧的茶樓,此刻更是安靜不少。
下方說書人掃視一圈,緩緩開口。
“話說自雙陽升空,天下災荒遍地,那惑都皇朝竟全然不顧百姓,強行繳收所有糧食,將餓死之人曝尸荒野?!?
“民怨四起,有人欲舉家遷移,不想惑都王超竟封鎖邊關,一時間,朝內死尸遍地,駭人無比?!?
“惑都皇朝權貴卻,百姓不知勤勞,不知感恩,此乃天罰,因此死者皆為有罪之人,皇朝下旨,烈陽中跪滿十日者若是不死,可免除罪過,免去賤籍?!?
所有人聽惑都皇朝最近竟然發(fā)生了這種事,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竊竊私語,聽聞那惑都皇朝信任上天有神,所有天災皆是因百姓有罪,因此降下神罰。
而權貴之人都是神的代人,所行所皆是神行神,下方之人必須無條件遵從,否則就是逆天,會被當場處死。
據(jù)說還是極為恐怖的車裂之刑。
等著這些人探討一番,說書人清清嗓子,又開口道:
“面對惑都皇朝所作所為,曾有大儒怒斥惑都皇朝此乃滅國之舉,必遭天譴?!?
“惑都皇朝卻唾罵一聲,反問大儒,四處災荒,異象頻繁?!?
“北有天璽皇朝‘餓死鬼’食盡千里浮尸,東有昭陽皇朝‘百鬼夜行’,家家戶戶足不出戶,皇朝萬里空巷?!?
“唯獨惑都皇朝,行神之事,替天罰民,皇朝境內無異象出現(xiàn)。”
“為何如此?”
“對比之下,兩國皇朝才是有滅國之貌,惑都皇朝終將一統(tǒng)天下,成就唯一皇朝?!?
這里是就九江城,隸屬于天璽皇朝的九江。
說書人此話一出,聽眾頓時大罵,群情激憤,對著說書人破口大罵。
說書人紋絲不動,任人罵之。
茶韻坊二樓,窗邊。
蒼圣摩挲著溫潤的茶杯:
“小友,這說書人所,你如何看?”
吐出瓜子皮。
魏泱面容平靜:
“蒼先生想聽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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