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瑛怕李隆基看到自己嘴歪眼斜的樣子當場嗝屁,讓自己落個弒父的罵名,最終沒有把銅鏡拿給他。
李隆基半躺在小太監(jiān)的懷里,發(fā)現(xiàn)自己不僅說話嘴瓢,而且左手和左腿也使不上力氣,不由得面如死灰,再也沒了心情和李瑛慪氣。
他還打算熬死李瑛,如果現(xiàn)在癱瘓了,那就等于直接認輸了。
見李隆基不說話,李瑛也不打算再繼續(xù)待下去,留下吉小慶在這里收拾殘局。
大概一炷香多點的功夫,首席太醫(yī)湯濟世帶了兩個太醫(yī)迅速抵達,把李隆基抬到床上進行針灸治療。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榮王李琬最先抵達了現(xiàn)場。
看到李隆基嘴歪眼斜,手腳不能動彈,不由得淚流滿面。
“父皇,不孝子來看你了,你這是怎么了?”
李隆基躺在床上不答話,滿腔憤懣。
自己白養(yǎng)了二十多個兒子,一個個的還不如王忠嗣孝順,自己被關(guān)在太安宮兩年半了,哪個來看過自己?
雖然李瑛拿自己當成犯人,但你們每天都向他懇求探視父親,我就不信他會冒天下之大不韙把你們殺光?
說到底還是這幫兒子都沒有這個孝心罷了!
就在李琬向吉小慶追問緣故的時候,宰相裴寬與李適之也聯(lián)袂而至。
兩人作為李隆基的舊臣,同樣兩年多沒有見到這位昔日的圣人了,此刻看到李隆基胡須花白,嘴歪眼斜的樣子不勝感慨。
“臣裴寬拜見太上皇!”
“臣李適之拜見太上皇!”
李隆基對于兒子還能忍著,因為他也覺得自己對兒子并不夠好,但看到兩位大臣的時候突然又怒火中燒。
一個是自己手下的戶部尚書,一個是自己手下的宰相,現(xiàn)在卻把李瑛奉若神明,將自己棄之如敝履,就問問你們還有一點良心嗎?
“滾~”
李隆基用含糊不清的聲音罵了一個字,發(fā)泄著心中的怒火。
裴寬與李適之也不生氣,假裝沒有聽到,雙雙把目光投向吉小慶:“吉公公,這是怎么回事?”
吉小慶憨笑一聲:“諸位,咱們到門外說吧,免得太上皇聽了生氣?!?
于是,加上李琬在內(nèi),三個人一起跟著吉小慶來到寢殿的外面,就在這時候李亨也趕到了現(xiàn)場。
吉小慶當著幾人的面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挑著有利于皇帝的敘述了一遍,大致意思就是今天上午有內(nèi)侍向陛下稟報,說太上皇的臉頰被宮女撓傷了。
陛下心中掛念,因此便來太安宮探視太上皇,誰知道一進門就撞見太上皇對一個小宮女施暴。
可能是被撞破了丑事,讓太上皇急火攻心,突然一下子就栽倒在地,然后就變得嘴歪眼斜,左邊手腳不能活動。
為了證明事實就是這樣,吉小慶把一直跪在門外的羅彩云喊過來作證。
“太上皇今天就是非禮的她,你們看裙子都被撕破了?!?
羅彩云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更不敢提自己扇李隆基一巴掌的事情,因為吉公公不讓提,而且認定李隆基也不會主動提起這一巴掌。
“唉!”
面對著如山鐵證,李亨只能無奈的搖頭嘆息,引以為恥。
你說老登你都六十歲的人了,為何還有這么大的欲望?
你也是吃過細糠的人,怎么就對一個宮女做出這種事情?
你做這種事情也就罷了,竟然還被二郎捉了個現(xiàn)行,真是丟死人了!
裴寬和李隆基年齡相仿,李適之比李隆基年輕了三四歲,倒是能夠理解李隆基,六旬的男人只是不如年輕人,并不是失去了這方面的能力。
在憋了兩年多之后,突然有一幫年輕的宮女在面前晃悠,就算長得差點也能如食甘怡,只是被撓了個花臉,又被氣的中風(fēng),委實有點慘了一些。
只有李琬心疼父親,憤怒的質(zhì)問跪在地上的羅彩云:“太上皇能看上你,這是你的榮幸,是你把太上皇的臉撓傷了嗎?”
“不是奴婢!”
羅彩云慌忙解釋,“太上皇是昨天被人撓傷的,奴婢今天才來照顧太上皇?!?
“那是誰?”
李琬大聲質(zhì)問,“就算太上皇被圣人禁足于此,也不是你們這些奴婢可以欺辱的?!?
羅彩云為了自保,只能從實招供:“是武秀兒。”
李琬當即派人把太安殿里的所有宮女召來審訊:“你們哪個是武秀兒?”
聽說太上皇被氣的中了風(fēng),口歪眼斜不說,甚至就連左手左腳都癱瘓了,太安殿里的其他宮女早就嚇得誠惶誠恐。
此刻來到兩位親王與兩位宰相面前,俱都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fā)抖。
面對李琬的審訊,武秀兒眼含淚珠的站了出來:“奴婢是武秀兒?!?
“是你把太上皇撓成這樣子的?”
李琬盡管平日里溫文爾雅,此刻看到父親如此凄慘,還是忍不住怒火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