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畫著自己的畫皮,衛(wèi)九原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轉(zhuǎn)身就要跑向閣樓――他必須問個清楚,舒芊究竟是什么意思。
畫皮上的臉是他的,那是不是意味著……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卓風影回來了,看上去風塵仆仆的。身后跟著董非,董非的手中還捧著一個好像瓦罐一類的東西,上面貼著厚厚的封條。
“你要上樓?正好,把那女鬼帶下來吧――對了,別忘了給她拴好鏈子?!弊匡L影坐在沙發(fā)上,仰頭喝光了一大杯水,“可把我累死了,一晚上又是坐飛機又是趕山路的?!?
衛(wèi)九原剛好跑到了一樓到二樓之間的拐角,聽到卓風影的話,少年往上邁了一級樓梯,第二步卻怎么都邁不出去。
他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放在茶幾上的罐子,一股威脅性極大的鬼氣從罐子中散發(fā)出來。聯(lián)想到昨晚舒芊對自己講過的那些話,罐子中封印的,應(yīng)該就是那羅剎鬼封山河了。
沒想到仙界真的愿意將這個囚犯借出來,估計也是考慮到司馬鈺的事情吧。
猶豫了一會兒,衛(wèi)九原還是上了樓。
無論舒芊和封山河相見的結(jié)果是什么,他都不能阻止雙方的見面。
哪怕僅僅是為了舒芊的遺愿也好。
來到閣樓,看著睡相差到極點的女鬼,衛(wèi)九原站在床邊凝視了很久。他下意識地伸出手,用手背輕輕碰了碰舒芊的臉頰,又慢慢握成了拳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他輕輕推了推舒芊的肩膀。
“……干嘛啊,這才幾點就喊我……游戲你先自己玩著,等我睡飽了再陪你玩……”舒芊囈語了幾句,翻了個身準備接著睡。
“卓部長帶著封山河來了?!?
一句話,讓舒芊的眼睛睜開了。她躺在那里一動不動,沉默了一陣才平靜地說了一句:“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再下去。”
“嗯。”衛(wèi)九原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了閣樓。在三樓和二樓之間的樓梯上,少年坐了下來,心亂如麻。直到輕微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他也沒敢抬頭看一眼。
舒芊和他擦肩而過,走到他前面的時候,女鬼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等待著他說些什么。衛(wèi)九原沒敢看對方的眼睛,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哼,男人?!笔孳氛f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慢慢下了樓,樓梯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衛(wèi)九原這才抬起頭,卻只看到了舒芊的一縷青絲消失在轉(zhuǎn)角。
――算了吧,自己說到底也只是替代品而已,她有自己的追求的。況且這段孽緣,從任何角度來說,最好都不要開始。
舒芊來到了樓下,卓風影聽到了腳步聲,在看到一襲黑色衣裙的女鬼之后,她拍了拍面前的罐子:“你要的人我?guī)砹?,契約呢?”
“在這里?!笔孳穼⒁患埰跫s放在了茶幾上,在卓風影檢查過沒問題以后,朝董非點了點頭,后者立刻打了個電話,電話掛斷的時候,小別墅的氣氛立刻肅殺了幾分。
外面的除魔部成員啟動了衛(wèi)九原事先準備好的法器,這些法器可以讓整座小別墅院子以內(nèi)的范圍變成牢籠,除非實力到達七圣的級別,否則任何生靈與死靈都不得出入。
“你不怕我騙你?”見舒芊如此痛快,卓風影挑起了眉毛。
“你不敢,我不說,司馬鈺的位置就沒人知道在哪,”舒芊嘲弄地哼了一聲,“反正我橫豎都是一個死,能給你們帶點麻煩也算痛快了?!?
“有人說你的性格很討厭么?!弊匡L影沒有生氣――她才不會和一個將死之鬼計較什么的。收好了契約,她一把扯掉了瓦罐上的封條。
充滿侵略性的鬼氣從瓦罐中瘋狂溢出,那些鬼氣仿佛擁有實體一般,讓一樓的客廳地面上多了一層白色的霧氣。
“嘶――沒有那些討厭的靈氣,這里是人界了?”狂妄的聲音從角落響起,眾人扭頭看去,一個高大粗獷的男子出現(xiàn)在那里。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什么,他的臉上顯現(xiàn)了幾道猙獰的傷疤。男子深吸了一口氣,確定沒有靈氣的威脅之后,才環(huán)視了一圈周圍――
“……舒芊?想要見我的是你?”在看到舒芊的時候,封山河明顯愣了一下,隨后便反應(yīng)了過來,“能在這里見到你,想來也是被這群人給逮住了吧,哈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們十鬼相居然還會在這種條件下見面――他們是不是給你開什么條件了?放心吧,從我這你們什么都得不到的,因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當然什么都不知道,”舒芊哼了一聲,“就你那核桃仁大小的腦子,根本就不會在乎打架以外的事情――哦對了我忘了,你已經(jīng)沒腦子了,只是個鬼魂而已。”
“啊哈哈還真是!”聽著舒芊的嘲諷,封山河并沒在意,仿佛已經(jīng)很習慣了一樣,“那你們帶我來干嘛?要是審訊的話,也應(yīng)該是帶凌不語來,那小子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不是‘我們’,而是‘我’,”舒芊走到了他面前,她抬起手來想要碰碰他的臉,卻在抬起一半的時候,又慢慢地收了回去,“山河,你的靈紋淡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