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鈺的角度看不到那顆眼睛,她身下的“巖石”表面崎嶇不平,有些地方還很尖銳,為了避免劃傷足底,在爬下去的時候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落腳點上。
眼睛也一直注視著司馬鈺的方向,直到她雙腳落地,喪氣地坐在湖邊自自語。
司馬鈺現(xiàn)在才察覺到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她,并非是依靠妖氣的感知,而是野獸那部分的直覺――或者說,是司馬i在提醒她。
小心點,這里好像不太對勁。
“喲,稀客???你舍得出來了?!”司馬鈺被自己體內(nèi)獸魂的聲音嚇了一跳,她不知道這個和自己共享一個身體的另一半靈魂為什么會選擇現(xiàn)在這個時間出來――好像自己身邊只要有別人,這家伙就會將自己藏起來,只有她獨處的時候才會現(xiàn)身。
有時候司馬鈺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患了精神分裂癥什么的,一度想要去柳仙醫(yī)院精神科掛個號――莫非“司馬i”只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另一個人格?
她可不是胡亂這樣想的,關(guān)于司馬i的事情,目前為止只有時幽、鐘秋、段道長、秦月和自己老媽知道。除了段道長和秦月外,剩下的三人在三界中可是擁有頂尖實力的,連她們都沒探查出來自己的身體有什么異常,所以司馬鈺才會懷疑,“司馬i”這個人格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別胡思亂想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外人在的時候我不方便出來……哎呀具體因為什么以后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先別想這種小事,我在附近感受到了妖氣,雖然這股妖氣很強大,但似乎沒什么進攻性。
“妖氣?哪兒呢?”司馬鈺聽到這立刻站起來四下看了看――周圍一片寂靜,除了風(fēng)吹樹葉發(fā)出的沙沙聲之外什么都沒有,更別提什么妖魔鬼怪了。
不知道,我無法確定它的方位,不過妖氣是肯定存在的,司馬i十分肯定地說道,不信你再仔細(xì)聽聽――這里是森林對吧,就算沒有鳥叫,起碼也會有蟲子的叫聲,你聽見什么了?
“……什么都沒聽見?!甭犓@樣說,司馬鈺才打了個哆嗦――確實,這種安靜實在是太詭異了。而且現(xiàn)在她才反應(yīng)過來,別說是叫聲,自己在周圍連個蟲子都沒見到。
尤其是蚊子――這里可是湖邊,司馬鈺以前在里河村住的時候,水邊的雜草叢中向來都是蚊子最多的地方,有時候夏天從這些地方經(jīng)過都會被咬一身的包。可這里別說蚊子了,一點生氣都沒有。要不是悶熱的溫度和充滿生機的綠色,她都以為自己還待在鬼界沒出來。
而且我還發(fā)現(xiàn)一件事情,司馬i將自己的懷疑全都說了出來,她和司馬鈺一心同體,司馬鈺要是出事了她也無法獨善其身,幫司馬鈺就是在幫她自己,你先幫我個忙,我需要驗證一下這件事是否和我想的一樣。
“什么忙?”要說司馬鈺在誰的面前可以完全卸下防備,那對方肯定是司馬i――無論這家伙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格,她都是自己的一部分。司馬鈺可以用公式化的態(tài)度去面對塵世的一切,卻唯獨無法欺騙自己。
解開壓制妖氣的咒文。司馬i在心中說道,這是兩個共用身體的靈魂之間的對話,不涉及到任何法力的波動,任何人都無法聽見,咒文就在你的脖子正面中線處附近,把你的血涂抹上,就可以解開這道禁制。
“你想出來?”
我現(xiàn)在只能感知妖氣,本身卻因為這道禁制無法出去,放我出來了我才能更好地幫你警戒啊。另外這里什么吃的都沒有,你會打獵?還不是要依靠我來幫你。
“……那倒是?!彼抉R鈺點點頭,這家伙說得確實沒錯,自己獨自一人想在這種情況下生存下去,成功率無限趨近于零,但有了妖魂的幫助就不一樣了,“不過我有個條件?!?
自己跟自己談條件?你可真行!司馬i愣了一下,隨后在心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說吧,我聽著呢。
“我不想吃生的東西,你打獵回來,我負(fù)責(zé)做熟了再吃!”司馬鈺可不是在開玩笑――前幾天在南風(fēng)鎮(zhèn)小別墅現(xiàn)出原形之后,被裴娜她們喂了好多生豬肉,結(jié)果在自己的意識回來的時候,一打嗝滿嘴都是生肉的腥味,讓她惡心了好幾天。
她是半妖沒錯,可她從小吃的就是人類做出來的各種食物,壓根兒就沒碰過生的。尤其是在現(xiàn)在這種地方――如果她用大蚺的身體生吞獵物,以這些野生動物身上的腥臊味,她肯定會立刻吐出來的。
……這個我完全贊同,不算提條件。司馬i也打了個哆嗦,她可是跟著司馬鈺從小吃到大的,無論是人形還是獸形,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人類制作出來的食物的味道,對生肉什么的實在是敬謝不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