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衛(wèi)九原最強法器第二次參加戰(zhàn)斗，第一次的出現(xiàn)只是為了將心上人救出去，如今，卻是要面對三界最強大的對手。

“她并不是鬼魔靈本體，實力肯定會有所差距，無論這個鬼魔靈是否為你們百鬼眾制造出來的，當下最重要的就是將她消滅掉。”盡管面對著如此恐怖的對手，衛(wèi)九原仍舊十分沉著冷靜，這一點讓舒芊也不禁有些佩服。這個少年頂多也就二十出頭，自己這種活了好幾千年的鬼在面對鬼魔靈的時候都不免感到戰(zhàn)栗，更何況是一位初出茅廬的七圣。

“如果你不愿面對她的話……就替我護法吧，別讓那個怪物接近我，剩下的，交給不朽神兵來處理?！鄙倌昕闯隽耸孳返奈窇?，思考再三定下了這樣的戰(zhàn)術(shù)。

“你的身體還行么？”舒芊看著虛弱的衛(wèi)九原，她不知道不朽神兵的運作原理是什么，不過想來也是十分耗費法力和體力的。如今少年的身體狀況并不好，體內(nèi)的法力也十分不穩(wěn)定，她不知道衛(wèi)九原能撐多久。

“就算我死了，也要將這個怪物的鬼氣消耗干凈，到時候你不用管別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事，一定要除掉這個禍患?！?

“可是……”

“沒有‘可是’，聽著，不管你以前是不是百鬼眾的成員，如今已經(jīng)與他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只要你能消滅鬼魔靈，必然是大功一件。到時候就算是侍仙閣也無權(quán)審判你……你將成為整個三界的英雄?！毙l(wèi)九原咳嗽了一聲，維持不朽神兵不僅需要消耗他的法力，還要消耗他的精血作為媒介。剛剛在地上畫符咒的時候，里面摻雜了他的血，本來身上就帶著舊傷，如今又失去了這么多血液，讓他連大聲說話都會感到目眩，少年轉(zhuǎn)頭望向了心上的女鬼，勉強地扯動了嘴角，盡可能讓自己笑得不那么難看，

“……舒芊，你不是要自由么？現(xiàn)在自由就在眼前……抓緊它，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手！”

聽到這，舒芊一下子愣住了。她的目光在少年和鬼魔靈之間來回游走，片刻之后，她明白了一切。

聯(lián)想到之前散落在望海崖各處、散發(fā)著司馬鈺妖氣的塑料小球，再看看如今的敵人，舒芊的心中豁然開朗――眼前這個鬼魔靈，并非是她們百鬼眾制造的，而是出自衛(wèi)九原之手。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少年虛弱到每天連門都不出了。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少年在面對鬼魔靈時如此鎮(zhèn)定了。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少年在望海酒店看到自己時，要裝作不認識了。

不遠處的不朽神兵已經(jīng)登陸，盡管只有上半身，其力量和壓迫感仍舊令人望而生畏。鋼鐵的拳頭和鬼魔靈的鬼氣屏障不斷碰撞在一起，每一次交鋒，大地都會隨之顫抖。

而與此同時，少年的樣子也愈發(fā)虛弱――他一頭烏黑的頭發(fā)甚至已經(jīng)開始慢慢變成白色，神色也漸漸變得愈發(fā)憔悴，他搖搖欲墜地站在那里，操縱著三界中最強大的兵器，對抗著眼前由他一手制造出來的、讓自己通往自由的鑰匙。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

擺脫罪犯的身份，重新獲得自由，在這個冷漠的三界中平靜地生活下去。

百鬼眾、望海崖、司馬鈺、侍仙閣……

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nèi)――將百鬼眾吸引到這里是為了讓“鬼魔靈”的出現(xiàn)變得合理；讓望海崖和侍仙閣加入戰(zhàn)局，是為了讓這場最后的戰(zhàn)斗擁有見證者，他們將成為證明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的最佳觀眾。

至于這件事是否會敗露，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百鬼眾互相之間都不甚了解，全都在聽從鬼頭大人的命令。等到有一天三界需要面對鬼頭大人的時候，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除掉對方永絕后患，無論是哪方勝利，這件事都將永遠都不會被提起。

“可是你的身體……”舒芊已經(jīng)不想管那么多了，她現(xiàn)在只在乎衛(wèi)九原的身體。看著少年逐漸花白的頭發(fā)，她的靈核一直都在顫抖――如果還有心臟的話，舒芊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應(yīng)該是痛不欲生的。

作為魅靈鬼，她經(jīng)歷了許多男人，可每一個都是看上了她的身體。直到今天，只有少年一人是在全心全意地為她打算。此時的舒芊只想給當初說衛(wèi)九原是“小舔狗”的自己一個重重的耳光――他并非貪圖自己什么，而是真的愛著自己。

不惜一切代價，直至生死相許。

舒芊的話只說了一半，少年就忽然跪在了地上，他已經(jīng)沒有力氣站著了。不朽神兵不斷抽取他的法力與精血，甚至已經(jīng)開始消耗他的靈魂。隨著他愈發(fā)虛弱、法力供給逐漸下降，不朽神兵的攻勢也緩和了許多，在擊碎“鬼魔靈”的鬼氣屏障之后，自身的法力屏障也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