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柳鎮(zhèn)商店街的夜市一直都很不錯,平時司馬鈺和秦月兩人精神繃得太緊的時候,就會選擇來這里逛逛。
小吃,衣服,玩具,首飾,這里擁有著許多種類的貨物,在商店街小夜市逛一圈,什么煩惱都會飛到九霄云外。
就算逛累了,附近的小公園也是最好的休息場所。比如現(xiàn)在,錢夫人在管家荀朧的侍奉下正在品嘗著平時吃不到的各種美食,不遠處的垃圾桶幾乎都被小吃的空盒子裝滿了――當然,這并不是錢夫人一個人吃的,還有司馬鈺和鐘秋。和錢夫人的休閑狀態(tài)不同,司馬鈺正在幫鐘秋上藥。后者看上去可不怎么好,平時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變得亂糟糟了不說,衣服也有許多破損的地方,手臂上還能看出來青一塊紫一塊的。
至于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事情還要從兩個小時以前說起――
柳垂蓮在發(fā)現(xiàn)自己家大變樣之后,就被孔長老的門生們趕了出去。房子確實是他們裝修的,按道理來說,這種幾乎可以算是推倒了重蓋的“裝修”方式可是需要很長時間的。不過這些“裝修工”都是修士,做起事來肯定會比普通人快一些。
――這還不是最主要原因,能讓小院在一下午時間內脫胎換骨的根本因素,還是因為錢。
錢夫人給的錢太多了――多到什么程度呢?時幽辦一場持續(xù)半個月的夏日祭,連投資帶賺的加在一起再乘以五,差不多就是這個數(shù)了。
大概意思就是,這些錢可以重新蓋一座千柳鎮(zhèn)。
在聽說有人花了如此巨資就為了修自己家這個跟豬圈有一拼的破院子的時候,柳垂蓮站在原地傻了半天,反應過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查自己的銀行賬戶,看看是不是自己喝多了的時候亂打電話、跟銀行什么的借貸了。
――她還真干過這事兒,雖然后來澄清了,但也賠了一大筆違約金。
再三確定自己沒跟人借錢,她又開始拼命回憶自己是不是劫了哪里的金庫。在排除一切令她擔心的條件之后,這才從忙碌的修士中逮住一個,問他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得知是錢夫人來了以后,柳垂蓮狠狠抽了自己好幾個耳光――她倒不是因為怠慢了錢夫人才如此自責的,而是痛恨自己錯過了第一時間賺錢的大好機會。
畢竟在柳垂蓮的印象中,錢夫人別的沒有,就是錢多,隨便賞出來那么一丁點兒,自己后半輩子的酒錢就算是有保障了。
“……那錢夫人到底是誰?”鐘秋沒聽過這個名字,她和時幽被告知司馬鈺已經(jīng)回了萬妖樓,既然柳垂蓮的家在裝修,那就只能先去萬妖樓待一會兒。
“她啊,”柳垂蓮拿起院墻下面擺著的、白安靈從家里搬出來曬太陽的瓶栽,將花朵拔出來,把里面的水倒在頭發(fā)上,一邊整理亂七八糟的長發(fā)一邊回答道,“十二使徒的真正主人,侍仙閣算是她名下的企業(yè)之一,三界最著名商人,所有財富的具象化?!?
“財富的……具象化?”時幽倒是聽過錢夫人,知道她的身份尊貴,但具體的也沒怎么了解過,“這幾個字我怎么有些聽不懂?”
聽過兔子成精的,聽過猴子成精的,聽過石頭成精的。
錢成精了,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么和你說吧,當年和你打仗,前前后后加在一起連同戰(zhàn)后的善后都算在內,一共打了二十年,所有的軍費和戰(zhàn)后重建費用都是她一個人出的?!绷股徔粗娗?,無比認真地說道,“而且她是唯一一個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了五千年的人類――知道她為啥活這么久么?鬼界歷任酆都大帝都不敢收她,每次她陽壽盡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會被安排一個與她樣貌相似的嬰兒轉世投胎,而且還都是不喝孟婆湯的那種。她家專門有一群鬼和仙每隔十年左右就會替她凈化并維護一次靈魂,根本就不必擔心瘴氣殘留的問題,也不必擔心靈魂會枯竭?!?
“除了這些,她還是仙界和鬼界兩處的名譽參政王――第一次聽說這種職位是吧?知道什么意思么?就是她去仙界和鬼界是不用報備的,也不用和任何人申請,仙宮和酆都城就是她家別墅,進出這種守備森嚴的地方就跟回家了一樣?!?
“還有,知道人類那個什么什么富豪榜么?那玩意兒在她的眼中就是個玩笑――比如今天早上她看鐘秋這個名字順眼了,下午那個排行榜上第一位的名字就是你。浪費的中間那段,是要給相關雜志重新印刷的時間的――當然,她也不會那么無聊就是了?!?
“說這些你可能也沒什么概念,就拿你倆鬼魂的身份來說吧,鬼界所有鬼差、包括酆都大帝的俸祿,都是她一個人出的?!?
鐘秋和時幽聽得一愣一愣的,鐘秋對錢可能還沒什么概念,她以前是仙,后來當了鬼魔靈,也沒遇到什么花大錢的地方;而時幽就不同了,她做了很久的生意,知道如此巨大的財富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