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娘本就是勾欄出身,而且曲兒唱得特好聽,她的聲音是那種細聲慢調(diào),充滿了蠱惑。
最重要的是,她說的是事實。
她不就是憑借自己的肚子,現(xiàn)在成功地做了蘇繼海的夫人了么?
蘇溪月心動了。
不過,隨后想到了前幾次親熱的時候,顧昀瑞總是關(guān)鍵時刻停下來,她已經(jīng)猜到對方的身子約莫出了問題。
再加上她之前小產(chǎn)傷過身子,本就難以有孕,顧昀瑞又不太行了……
蘇溪月面容難看,她瞪了蕓娘一眼,“我看你就是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
她說完后,轉(zhuǎn)身就要往回走,蕓娘也不生氣,溫柔道:“我出身自然是不好,有一些法子雖然是旁門左道,但管用就行。倘若溪月姑娘需要了,自可以來找我,咱們現(xiàn)在怎么說都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雖然不肯承認(rèn)我這個繼母,但我也是真心實意希望你會好?!?
這句話說得十分誠懇,她說完后就轉(zhuǎn)過身,去陪著蘇繼海了。
蘇溪月看著她對爹溫柔體貼的模樣,再聯(lián)想自己娘親徐氏成天不是對爹大呼小叫,就是張口閉口都是徐家……她或許知道,娘親為何會輸在這個勾欄之女手上了。
雖然不恥蕓娘的出身,但蘇溪月都不得不承認(rèn),在蠱惑男人這一點,蕓娘的確有兩把刷子。
這邊蕓娘陪著蘇繼海,等到蘇繼海午睡了,發(fā)出震天響的鼾聲后,她就去了隔壁兒子的屋子。見到她來了,乳母就趕緊退了下去。
蕓娘坐在床榻邊,看了看熟睡中的兒子,不一會兒,一個穿著藏青色小廝短衫,身材高大的人出現(xiàn)在旁邊。
這人正是西涼刺客卓峰。
之前卓峰跟同行死士們一起去刺殺楚帝,馬上要得手的時候,被進軍頭領(lǐng)曹越擋住,后來同行死士要么被殺,要么被抓住后自殺了,唯有卓峰受了重傷逃了出來。
他逃到了蕓娘所在的勾欄院,但他們這個據(jù)點也被楚帝發(fā)現(xiàn)了,幸好蕓娘及時反應(yīng),蠱惑了蘇繼海,讓他給自己贖身,養(yǎng)做了外室。
也得以讓她同卓峰的孩子,順利生下來,還有了名分。
她跟卓峰不止都是西涼派往大楚的細作,兩人更是青梅竹馬,相依為命的家人,卓峰的傷養(yǎng)好后,依舊潛伏在這里。
卓峰溫柔地看了看床榻上沉睡著的兒子,心疼道:“蕓娘,委屈你了,要一直伺候著蘇繼海那個蠢貨。”
蕓娘搖了搖頭,“沒事,我已經(jīng)在他的日常吃食中下了藥,不用多久,他就會對房事沒有想法,也折騰不了幾次了。峰哥,你想辦法進東宮了嗎?”
卓峰搖了搖頭。
當(dāng)初同太子聯(lián)系的人不是卓峰,但他們一行人中其他人都死了,西涼的使臣馬上要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太子竟然還被幽禁了?
鴻臚寺卿已經(jīng)要卸任,不出意外的話,要新上任的鴻臚寺卿去接觸西涼使臣。
卓峰皺眉,“可偏偏新上任的鴻臚寺卿,竟然是那個蘇正卿!”
蕓娘:“蘇正卿不好接觸么?”
卓峰搖了搖頭,“他好接觸,但在這大楚之中,蘇家人就是一個異類,他們十分聰明,又特別忠君愛國,太子想要拉攏他們多次未果。偏偏這一家人,還都很有本事?!?
他說到這里跟蕓娘對視一眼,同時想起了隔壁那個草包蘇繼海。同樣是姓蘇,這差距還是很大的。
蕓娘反過來安慰道:“峰哥不要擔(dān)心,現(xiàn)在使臣團還沒有來,我們就還有時間?!?
已經(jīng)躲過了最開始十分嚴(yán)格的全京城搜查,最危險的時刻已經(jīng)過去了,他們只要稍微小心謹(jǐn)慎一些,就不會出問題。
蘇繼海雖然蠢,但也就因為他蠢,而且還是蘇家人,所以才給了他們更好的保護。
卓峰握著她的手,突然道:“對了,你剛才同那蘇溪月說那些做什么?”
蕓娘微微一笑,“她看似精明,但其實跟她爹一樣蠢。如果你用好了,或許還可以給咱們找一個更強大的靠山,以后更方便在京城之中成事?!?
卓峰擔(dān)憂,“你也說她蠢了,萬一她失敗了呢?算是怎么回事?!?
蕓娘不在意道:“那就算她倒霉吧。”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可真白瞎了那么好的出身。
卓峰:“她還是比她爹聰明一些的,未必會愿意來找你幫忙,劍走偏鋒?!?
蕓娘笑了笑,“可是她心有不甘啊,只要是心有不甘的人,就哪怕是有一丁點機會,都會想要抓住?!?
隔壁院子中的蘇溪月,靠坐在軟塌上,屋子里面還不如之前海棠苑屋子里面暖和,她打了一個噴嚏,桂香趕緊將厚的錦被抱過來,給她圍上。
蘇溪月皺眉抱怨,“蕓娘果然是妓子出身,一點都不會管家,冬天來了,都不知道讓人多買一些炭火么?”
這話桂香也不好接,畢竟人家蕓娘現(xiàn)在可是名義上的夫人了。
蘇溪月抱怨完后,裹緊了被子,她其實心中想的都是剛才蕓娘說的最后一句話。
她說對了,自己的確不想要看蘇清婉過得那么好。
“她不就是會投生,投到了大伯母的肚子里面,成了蘇家的嫡長女么?如果我們互換一下,我現(xiàn)在會比她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