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軍極力的平復下心情:“東星斑,都是東星斑……”
“潘杰撈上來的,全都是東星斑。”
“他沒撒謊……”
潘杰面色如常,旁邊一群要出海的漁民們,卻瞬間沉默下來。
緊接著,一群人跟瘋了一樣,朝著水桶沖了過來,一個接著一個,把腦袋塞了進去。
“東星斑,在哪呢?”
“楊叔,讓我看一眼,我看看東星斑……”
“嚯,真踏馬是東星斑,真是見了鬼了。”
“你讓開點,別擠著我了!”
“誰踏馬踩著我鞋了!”
潘杰不管這群瘋了的人,繼續(xù)看向林立軍。
“現(xiàn)在能收魚了吧?”
“一斤東星斑,幾個工分?”
林立軍連連點頭:“能,能能能,一斤換兩個工分!”
“你這要是一百斤東星斑,那就是兩百個工分!”
“阿杰啊,你這次,是發(fā)財了啊……”
潘杰拽起了水桶,驅散了眾人,直接將魚遞給了林立軍。
發(fā)不發(fā)財不重要,現(xiàn)在對他而,換了工分,變成吃食,不讓蕭婉君和潘燕燕娘倆餓肚子,才是正經事。
林立軍一條一條,把東星斑撈出來上稱,最后總共一百零二斤,二百零四個工分。
這些工分,要是他下地做工,夠干上大半個月了。
潘杰拿著工分簿,正打算去供銷社換點東西,給婉君和燕燕買兩件小禮物。
水產供銷社門外,一個個子不高,長相敦實的年輕人,踩著一雙破布鞋,呼哧帶喘的跑了過來。
“杰哥,杰哥,你趕緊回家!”
“你老婆帶著孩子,在家里喝農藥了!”
潘杰握著工分簿,猛地沖出門外,看向說話那人。
“你說什么?”
那敦實的年輕人,是潘杰的鄰居,叫陳明輝,他擦了一把汗,急切道:“剛剛你大舅哥到你家探門,發(fā)現(xiàn)嫂子和燕燕躺在床上,旁邊還放著個農藥瓶!”
“哎呀,說不明白,你趕緊回家看看吧!”
陳明輝話沒說完,潘杰已經朝著小漁房跑了過去。
從漁港到漁房,一千多米的距離,七八分鐘不到,他就跑到了,震得腳底板子生疼,連鞋都快跑丟了。
漁房的床上,蕭婉君手上扎著一個吊瓶。
旁邊的燕燕,有些害怕的躲在角落里。
一個身高一米八五,樣貌和蕭婉君有幾分相似,皮膚黝黑的漢子,正坐在床頭,抽著煙。
潘杰停下腳步,這漢子他當然認識,正是蕭婉君的大哥,蕭振東,也是東港村捕魚的一把好手。
“大哥……”
潘杰話還沒說完,蕭振東就一把拽住他,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緊跟著,第二拳,第三拳,一拳接著一拳,狂風驟雨一般,一刻不停。
床上的潘燕燕,被嚇得失聲痛哭。
“舅舅,你不要打爸爸……”
“不要再打爸爸了……”
蕭振東紅著眼睛,捏住潘杰的脖子:“潘杰,你知不知道,差一點,就差一點,我要是來晚了一步,婉君就喝完了農藥,帶著燕燕一起上路了!”
“你要逼死我妹妹,我也不活了!”
“我踏馬帶著你一起上路!”
潘杰的額頭上,血止不住的往下流,他咳嗽了一聲,猛地咽了一口吐沫。
“對不起,大哥,我對不起婉君和燕燕……”
“大哥,是我錯了……”
“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蕭振東渾身顫抖著:“改過自新?”
“你打我妹妹的時候,逼著我妹妹喝農藥自殺的時候,你給過她機會嗎?”
“潘杰,我告訴你,你外面欠的債,你自己還!”
“明天,明天你就去跟我妹妹離婚,從今往后,我不許你再靠近我妹妹一步!”
蕭振東抬起手,猛地一巴掌抽在潘杰臉上,一下子,潘杰的嘴角,流出血來。
床上的蕭婉君,有些激動,她撐起身子,看向蕭振東。
“大哥,你別打潘杰……”
“是我自己喝的農藥……”
“和潘杰沒關系?!?
潘杰連忙扶住蕭婉君,吐了一口血在地上。
“婉君,你放心,我已經有辦法,能還上欠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