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袋子是綿軟的奶藍色,上面還有一個心形的毛茸刺繡,本來碼放的位置,是在裴知鶴熨燙平整的正裝襯衫上。
有種莫名的反差感。
江喬的視線像被燙到,她匆匆垂下眼眸,接過小袋子,拉開拉繩,向里面看了一眼。
嬰兒藍的睡衣,觸感柔軟親膚,是短袖短褲。
比起她外套里面穿的綠裙子,的確是保守多了。
可是這間包廂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既不可能當著裴知鶴的面換衣服,又不好意思把人家請出去。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她心虛地搖了搖頭,把小袋子放在了枕頭旁邊:“我我就這樣,挺好的。”
裴知鶴也并不再勸她。
像個相當開明的完美家長,只是提出建議,并不強迫叛逆小孩接受。
他把箱子重新扣好,恢復了原來的坐姿,身姿放松而挺拔。
側臉線條完美到不真實,在一片寂靜的暗夜中,有如清風霽月。
顧及到身邊的江喬要休息,他將電腦屏幕調到最暗。
江喬留意到他這一系列的小動作,心里復雜得要命,有點甜,但更多的味道是酸酸澀澀的。
越喜歡,越會患得患失。
和裴知鶴認識的每一天,他都在一次次地提升著溫柔這個詞的定義。
她從高一來京市時就知道,裴知鶴是個方方面面都完美到不像真實人類的男人,更是比她年長七歲。
也聽裴云驍說過很多次,說這個哥哥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事業(yè)上,從出生第一次睜眼開始,就是個絕對標準的世家繼承人,連點人味兒都沒有。
她不知道,裴知鶴這些好,會在飛行途中給太太帶睡衣,怕她睡不好特意找空乘拼床,不會讓白光晃到她的眼睛
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自己的太太,要在很可能就在不遠處的蘇院士面前,表演一個好好先生的婚后日常。
還是因為單純地想要對她好。
她還年輕,對年長丈夫的心一點都摸不透。
半夜的激素水平一上來,江喬沉浸在自己的小情緒里,悄悄嘆了口氣,
過了好一會,在她好不容易覺得沒那么熱,準備開始數(shù)羊的時候,聽到隔斷門外空姐輕柔的提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