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別這么見外,又不是一個軍的,不必講究職位高低。”
林川擺擺手,話鋒一轉(zhuǎn),“你剛說的羯衛(wèi)、漢衛(wèi),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以前倒沒聽過。”
“這是俺們西梁軍里頭的說法!”
張百戶說道,“大人有所不知,俺們王爺據(jù)說祖上有羯族血親。小的就見過王爺一次,在校場上離得遠,可大老遠也能看出,他跟咱們漢人長得不一樣。您看,咱們漢人都算是一個模樣,當然大人比小的精神百倍,想當初小的也是翩翩公子,走在街上,那漂亮的小娘子……”
“張百戶,說王爺和羯衛(wèi)。”林川笑著打斷他的話頭。
“哦對對對,說正事!”
張百戶一拍腦門,趕緊收斂話匣子,“那羯族兵,王爺這些年招了不少,少說也有幾千人。咱們漢兵都不愿跟他們往來。他們脾氣臭得很,還愛打架,可王爺偏偏待見他們!這次修大營,就是給羯衛(wèi)單獨住的,說是怕兩撥人再鬧矛盾?!?
林川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羯族?是前世五胡亂華那個兇狠嗜殺的羯族嗎?
聽說他們的殘暴程度遠超蒙古人,后來滅絕了。
難不成,在這里還存在?
可西梁王專門為羯衛(wèi)修大營,絕不可能只是分開住那么簡單。
這羯衛(wèi)聽著像是西梁王的勁旅,把能打的部隊放在這北境邊緣,定有貓膩。
他心里盤算著,得借著張百戶這條線,多花些銀錢打點,查探西梁王的真實圖謀。
當下便順著話頭,旁敲側(cè)擊地問起西梁軍的動向、羯衛(wèi)的戰(zhàn)力,還有大營的工期。
張百戶本就是個人精,又想抱緊林川這條大腿,自然是知無不,連軍需官最近在采買多少糧草、軍械使在趕制什么兵器,都一五一十說了。
“……不怕大人笑話,小的這個百戶,可是花了五百兩銀子買來的……小的別的能耐沒有,可軍中的消息,小的就是大人的包打聽,我的跟好些百戶關(guān)系都不錯的很,有些事情雖然上頭不說,但下頭的一些動向,也能讓咱們猜出一些上頭的意思……小的就靠這個過活了,如今遇到大人,自然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大人既然把小的當朋友,小的也愿為知己者死!”
“哎呀什么死不死的,大家都活著多好?活得平平安安,錢袋滿滿當當,對不對?”
“對對對,大人說得對!”
兩人騎著馬,絮絮叨叨聊了近二里路,直到快看不見哨卡的火光,林川才勒住馬:“張百戶,就送到這吧,改日有機會再聊。”
他彎下腰,抓起張百戶的手,拍了拍。
“哎!大人慢走!”
張百戶抱著拳,目送林川的隊伍走遠。
直到隊伍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放下,攤開手掌,竟然是一張百兩銀票。
張百戶“啊呀”一聲,眼眶頓時滿含熱淚。
身后的親兵早就凍得搓手哈氣,湊上來喘著氣道:“哥,咋送這么遠???凍得俺都快嗝屁了?!?
“你懂個屁!”張百戶回頭瞪了他一眼,“好鳥擇木而棲,老子今天撞大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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