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縱身一躍上了樓,檢查還有沒有活口?
    發(fā)現(xiàn)所有弓箭手全部昏死。
    僥幸沒中毒針的,早已逃亡。
    樓上死傷者遍地。
    當(dāng)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真實寫照。
    不過姬剎姬刃并沒有功成名就。
    因為他們這幫人出手了。
    沈天予從樓上躍下,要去解白姬身上的繩索。
    元瑾之搶先一步,從兜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匕首,走到白姬面前,將她身上繩索割開。
    沈天予垂眸俯視她勁勁兒吃醋的小模樣,唇角勾起。
    他喜歡她這么在乎他。
    醋勁兒越大越好。
    他并不覺得窒息,反而心里十分受用。
    元瑾之將白姬身上繩索割開。
    白姬活動活動手腕,將頭上被燒焦的發(fā)茬胡亂抹了把,對元瑾之道:“謝謝你?!?
    元瑾之莞爾一笑,“不客氣?!?
    白姬又看向沈天予,“得妻如此,是你的幸?!?
    沈天予頷首同意。
    他覺得這女子經(jīng)此一事,成長了不少,這樣說,要比夸他,更讓他開心。
    他從兜中取出一瓶特制的燙傷藥,扔給她,“抹一抹?!?
    白姬接住,擰開瓶塞。
    頭皮已被燒傷,巨疼。
    她最為珍愛的頭發(fā)已燒光,不過不重要了。
    她還活著。
    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了。
    她倒出藥膏,忍疼抹到頭皮上。
    抹完,她走到姬剎面前。
    姬剎腦袋已開瓢,血淋淋的,腦漿都被打出來了,眼睛瞪得老大,臉上還保留著驚愕的表情,似乎不敢相信他就這么死了。
    這么快死了。
    這不該是他的下場。
    白姬抬腳狠狠踢他腦袋幾下,罵道:“死姬剎,設(shè)計坑我!沒用的東西,居然也敢學(xué)人造反!”
    想到自己剛才受的屈辱,她又狠狠踹了他才幾腳才作罷。
    抬頭看向樓上,她眼神烏沉幽深,露出濃濃的悲天憫人的情緒。
    良久,她忽然幽幽嘆氣,“那些死的人,何其無辜?都是我鳳虛宮子民,卻被這姬剎煽動,祭出性命。經(jīng)此一戰(zhàn),鳳虛宮怕是又要休養(yǎng)幾十年,才能恢復(fù)從前的繁榮。當(dāng)初,我們的老祖為了避免戰(zhàn)火,才躲到這洞天福地之處避世,沒想到仍被內(nèi)戰(zhàn)殃及?!?
    她垂下頭,低聲道:“先前我瞧不起顧楚楚,如今發(fā)現(xiàn)最幸福的就是她?!?
    想到盛魄,她心中不無遺憾。
    可是生為鳳虛宮宮主之女,她注定要放下那個人,日后要找能輔佐她成就宮主霸業(yè)的男人,不能再憑借自己的喜好,任性行事。
    若不是她的任性,父親姬刃仍會反。
    但不會這么快反。
    再抬頭,她臉上的嬌蠻之氣褪去。
    仿佛短短時間,她脫胎換骨,成熟了十幾歲。
    元瑾之道:“你娘親受傷了,跟我去見你娘親吧?!?
    聽聞娘親受傷,白姬沒哭。
    若放在平時,她眼淚早就流出來了。
    可是經(jīng)此一事,她發(fā)現(xiàn)哭是最沒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