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柏想裝醉有辦法,季朝舟喝得比他還多。
“我提前叫了代駕,他應(yīng)該在外面等著。”季朝舟喝了大半瓶紅酒,舉止比平常要慢不少,但依舊邏輯清晰,不忘送賀柏離開。
賀柏:“……”
程琉不愛酒,喝了第一杯就再動過,起身送賀柏出去。
“……學姐?!辟R柏站在門口,望著程琉,或許醉意不斷上涌,壓制不了心中深藏感情,他轉(zhuǎn)身想要抱。
程琉伸手推著賀柏肩膀,皺眉:“站穩(wěn),別摔了?!?
賀柏抬到一半手:“……”
他今天就順心過一次!
賀柏拖著不甘腳步朝車后座走去。
“賀柏。”程琉站在大門口忽然喊住他。
“學姐?”賀柏轉(zhuǎn)身,期待看著朝自己走過來,不由緊張起來。
程琉在賀柏面前站定,認真囑咐他:“下次別『亂』說話,不然我扣你獎金?!?
老感覺賀柏要壞自己事。
賀柏眼皮快速眨動:“季朝舟說了什么?”
程琉不解:“他說什么,又和你不熟?!?
“那學姐為什么這么說?”賀柏問。
程琉咳了一聲,左右前后張望了一圈,確認季朝舟有出來,抬手示意賀柏把耳朵湊過來,小聲:“我喜歡季朝舟,在想辦法接近他?!?
賀柏臉倏地白了下來,什么比親耳見程琉說這句話更令人難受。
“你那么喜歡他?”賀柏后退一步,盯著程琉,“之前你對汪洪洋一時起興?!?
程琉下意識有點心虛,確實當初對汪洪洋一見鐘情,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接觸,可以確定自己就喜歡季朝舟。
賀柏心中最后一抹僥幸破裂,他開門坐進車后座,用力關(guān)上門,不想再在這呆下去。
“師傅,你開慢點?!背塘鹱叩角懊?,對代駕師傅。
“好,您放心
?!?
望著車離開后,程琉才轉(zhuǎn)身客廳,季朝舟靠坐在沙發(fā)上,見腳步聲,突然出聲問:“為什么要跳級?”
他話題跳躍太大,程琉愣?。骸笆裁矗俊?
季朝舟抬起頭,他大概有醉了,原本病態(tài)蒼白臉染上了薄紅,如同山間驟開桃花,瀲滟旖旎。
他一字一頓問:“為什么要跳級?”
既然程琉不個喜歡跳級人,喜歡一步一步來,小學有跳級,為什么突然初中跳級。
程琉笑:“就想試試跳級。”
季朝舟靜靜望著許久,才緩緩開口:“程琉,你要騙我嗎?”
程琉被他喊這一聲名字,喊得后背發(fā)涼。
不由想起李東話,他說只要他老婆連名帶姓喊他,那就他一定做錯了事,最好做法就立刻迅速跪下認錯。
小程總眼神飄忽,視線不斷在季朝舟腳邊徘徊,這么跪下不太好吧。
于程琉同手同腳走到沙發(fā)邊,和季朝舟坐在一起,腰背挺直,雙手并攏放在腿上,認認真真:“不騙,你想知,我都告訴你?!?
季朝舟轉(zhuǎn)過臉,安靜等著解釋。
程琉無奈:“跳級因為學??斓归]了,轉(zhuǎn)學太麻煩,所以干脆參加中考?!?
“學?!归]?”季朝舟不太能理解。
程琉點頭:“學生少,全校加起來十幾個人,老師只有兩個,所有級都在一間教室上課,學校上完那就不開了。”
季朝舟沉默片刻,問:“所有級在同一間教室怎么上課?”
“一間教室有前后兩塊黑板,我們背對著坐。老師在前面教完初一、初二內(nèi)容,轉(zhuǎn)身去后面黑板教初三學生?!背塘鸾忉專皠偤梦野殉醵跞齼?nèi)容全學了一遍,所以干脆直接參加了中考?!?
“而且我中考拿了第一,被招到市學校去了?!背塘鹩肿缘?,“免學費,還有獎金?!?
季朝舟提醒程琉?!澳阒罢f轉(zhuǎn)學太麻煩,所以直接參加中考。”
程琉緩緩扭頭,對上季朝舟帶著涼意眼睛,頓時舉起一只手,心虛:“我可以解釋!”
那時候?qū)W校等一名初三生中考完就要關(guān)了,其他學生自尋出路,程琉拿著成績單去縣初中,但人要。
縣幾所學校認為他們學校只有幾個學生,成績不作數(shù)。
程琉提出可以考試測驗,檢測成績,但有學校同意。
“你們那個學校,我們說過,據(jù)說連英語老師都有,全靠自學。學生底子太差,會影響我們升學率,你們還去別學校問問?!?
這類話,程琉去了幾個學校,了幾遍。
其實要進去很簡單,要么找人,要么交一筆『插』班費,數(shù)額不小,至少在當而,可以抵縣兩高中學費。
程琉家不認識人,『插』班費又太貴,最后程琉干脆直接參加中考,順搶掉了中考狀元。
反正早已經(jīng)把初中內(nèi)容學完了,至于英語,確實基礎(chǔ)不好,不過足夠應(yīng)試。
“后來說縣那幾所中學校長氣得吐血?!背塘鹛裘嫉靡庋笱?,“從此之后我就縣傳說之一?!?
“市高中資源很好,我花了一時間追上去了。”程琉在心上人面前自賣自夸,“高二就學完了所有課程,后來經(jīng)常去計算機室玩,大學就修了這方面。”
季朝舟望著程琉側(cè)臉,似乎永遠有負面情緒,說起這種事像提起什么有意憶。
他抬起手輕輕碰了碰臉,指腹傳來微涼柔軟觸覺。
程琉下意識扭頭看過來,對上季朝舟那雙深幽復(fù)雜眼睛,不由愣住。
察覺到他在靠近,頓時僵硬不敢動了。
季朝舟緩緩靠近程琉,鼻尖抵在鼻尖上,輕輕蹭著。
程琉甚至能聞到淡甜酒氣從他身上傳來,心劇烈跳動。
兩人呼吸交織在一起,連呼吸像被染上了淡淡酒香,曖昧至極。
季朝舟垂眸,掩去眼底情緒,唇珠已經(jīng)碰上唇,隨后突然偏過臉,靠在程琉肩膀上,像喝醉失去了意識。
程琉肩膀一沉,感受到脖頸處清淺呼吸,睜著眼睛麻木地看著遠處。
為什么這一幕如此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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