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琢,不成器,人不打……不聽話!
既然教了個弟子,方原奉行的道理便是這么簡單的一個原則。
不老實我就揍你!
白悠然身為瑯琊閣少主,自然不是一般人,本意倒不壞,但是生性頑劣,不愛讀書。
仗著腦袋聰明,母親寵愛,他平時在這瑯琊閣內(nèi)也是一霸,很少有人能夠?qū)Ω兜昧怂?,但估計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只是一時興起,想來捉弄一個這個空有六道魁首之名,看起來卻分明只是個書呆子的男人一下,倒是害得自己進(jìn)入了火坑,而且眼看著有跳不出來之勢。
自從方原開始教他讀書,便調(diào)整了時間,每天的申時至酉時都會按時抽察他的功課,指點一些他學(xué)問上的疑難,并且布置下新的功課,其他時間倒是不管他,可關(guān)鍵是第二天準(zhǔn)時要查問啊,一旦有白悠然沒有記熟背利索的,那沒得說,直接拉過來就是一頓板子。
白悠然痛苦啊,又絕望……
一開始總是跑到母親那里去苦訴,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平日里對自己無所不依的母親,卻每每只是忍著笑意幫他上藥,他說的一切都好好好,但卻從來沒有實現(xiàn)過半點……
到了后來,白悠然終于隱隱確定,自己的母親可能就是那個惡魔先生的同謀。
想讓母親幫自己解決問題那是不可能了,只能自己想辦法。
于是他上課之時,便開始故意提出一些疑難問題來,刁難方原,想讓方原知難而退。
“我可是堂堂瑯琊閣少主,你想教我,有這個本事嗎?”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招卻沒什么用處。
他翻盡了書藉,找到的一些疑難問題,倒有大半都被方原隨口解了出來,然后真有一些解不出的,方原便直不懂,然后笑瞇瞇的問白悠然是從哪里看到的這個問題,如何想到的這個問題,若是白悠然答上來了還好,他也會潛心思索,第二天給白悠然回答。
而若是答不上來,那又是一頓打,沒別的原因,刁難先生,就該打!
再后來白悠然開始故意裝傻,方原的教導(dǎo)他的東西,已經(jīng)講得清清楚楚了,就是不懂,對此方原也處理的簡單,不懂沒關(guān)系,全部背下來就可以,倘若背不下來?
那又是一頓打!
至于其他的裝病,裝死,離家出走等等招數(shù),那更是使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但是沒用,方原本身便是大丹師,病沒病還看不出來?
離家出走的話,那更干脆,逮著了就是往大陣?yán)镆焕?,你不是要走嘛,出來就讓你走?
經(jīng)過了數(shù)月時間的苦苦斗爭,白悠然是真怕了方原了,決定要找他談一談。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我?”
他很認(rèn)真的看著方原,道:“一個大人,天天打小孩不丟人嗎?”
方原只是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忘了在問問題之前稱我為先生?”
白悠然臉色大變,轉(zhuǎn)頭就跑。
方原抓了回來,又是一頓打。
白悠然揉著屁股道:“先生,你能不能不要一直打我?”
方原道:“那你能不能聽話?”
白悠然道:“我也是一個男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尊嚴(yán),遇到了我
想學(xué)的東西,我當(dāng)然會去學(xué),但有些東西我就不愿學(xué),或許將來會想起來學(xué),但到那時候我再去學(xué),應(yīng)該也不會晚,事實上我已經(jīng)有很多東西都學(xué)得比別人好了,你還要打我,為什么呢?”
聽了他的話,方原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倒是承認(rèn),白悠然家學(xué)淵博,底蘊悠深,學(xué)到的東西確實很多,別看他小小年紀(jì),但天文地理,丹符陣器,諸般學(xué)問,那真是常人騎馬也趕不上,甚至連方原都承認(rèn),就算自己當(dāng)初入了青陽宗,成為真?zhèn)鞯茏又畷r,所學(xué)到的東西,怕還不如如今的白悠然。
沉默了一會,他語重心長的道:“我這是為你好……”
“不,你這是在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傷害我……”
白悠然明顯早就想好了對辭,立刻反駁道:“你說是為我好,但你只是在讓我變得聽你的話而已,但我聽你的話,又會有什么好的發(fā)展呢?最多不過是變成另外一個你,可是原來我的卻已經(jīng)不存在了,或許我將來會比你更了不起呢,你這是在毀了我的前途啊……”
一邊說一邊指著書閣之外的一盆盆栽,嘆道:“你看,就像是這一盆花,它本來可以自由自在的生長,成為任何它想成為的模樣,但就是有人削減了它的枝丫,逼著它長起了現(xiàn)在這個夜壺的形狀,但是誰想過它自己愿不愿意長成這樣呢,誰知道它原本該有的樣子呢?”
方原有些詫異的看了白悠然一眼,沒想到他講出了這么個道理。
“既然你問了,那我便也好好回答你!”
他認(rèn)真道:“而且你記得,我只會回答你這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