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二章??良禽擇木而棲(呼喚月票)
“王市長,這你可有點不夠朋友啊。(du??kank??這件事你要是撒手不管的話,我可告訴你,那我也撒手不管了!”
彭廣兵雖然給人的印象很是嚴肅,但本身卻是一個愛笑愛鬧的人,一看從王子君這里得不到明確的態(tài)度,立馬有點不高興了。
王子君笑了笑道:“彭書記,你這上面有領(lǐng)導機關(guān),何必讓我為難呢?”
彭廣兵沉吟片刻之后,這才笑著道:“謝謝王市長指點,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掛了彭廣兵的電話,王子君長長的伸了個懶腰,深深的伸了一個懶腰,好想瞇會兒覺啊。就在他慵懶的躺在沙發(fā)上的時候,手機響了。
王子君看了看來電號碼,有點陌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下了接聽鍵:“是妹夫嗎?”
聽著這個稱呼,王子君就是一愣,他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對方見他沉默不語,趕緊解釋道:“子君哪,我是你表哥齊泰爭啊。怎么,連我是誰都聽不出來了?”
齊泰爭,王子君這想起來,這是莫小北二姨家的大兒子,剛結(jié)婚的時候,倒是見過幾次,只是從來沒怎么聯(lián)系過。
對于這個齊泰爭雖然不是很熟絡,但是人家打來了電話,王子君就不得不熱情相對,他呵呵一笑道:“是表哥啊,有些天沒見過了,二姨和姨父都好吧?”
“他們都好著呢,前天小北還來過呢,她沒給你說?。俊彪娫捓锏凝R泰爭,越加顯得熱情了。
聽齊泰爭提到莫小北,王子君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盡管他和張露佳的緋聞在他的動作之下,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但是這件事的影響還是無法抹煞的。以莫小北家的關(guān)系網(wǎng),這件事情肯定多多少少傳到她的耳朵眼里去了。
莫小北太聰明了,從來沒向王子君提過這件事情,但是以前一兩個星期都會抽時間來東埔市一趟的莫小北,差不多半個多月沒來過了。
忙是莫小北給出的理由,但是作為當事人,王子君卻清楚的知道這是老婆的借口。他理解莫小北此時的心理感受。此時聽齊泰爭提到莫小北,王子君愣怔片刻,笑著打哈哈道:“唉,當差不自由,每天都是兩眼一睜,忙到熄燈了,一件事想不起來,就忘得干干凈凈了?!?
“子君哪,你這一市之長,那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饼R泰爭和王子君笑著交談了兩句之后,就話鋒一轉(zhuǎn)道:“子君老弟,我聽說你們東埔市政府班子又空出來一個蘿卜坑兒?”
王子君沒想到齊泰爭竟然會提出這個問題,稍微頓了一下,這才如實說道:“嗯,現(xiàn)在還差一個常委副市長?!?
“老弟啊,有道是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你這個市長要想干得省心,那就得多用自己人,只有這樣,你在市長的位置上才能干得舒心哪。”
“要說你們省內(nèi)的事情,我最好少插嘴,但是有哥們求到我這里了,我要是不開口的話,就顯得有點不地道了。是這樣的,你們山省的駐京辦的副主任,跟我關(guān)系很不錯,他在這邊干得不是太舒心,想回山省弄個事做,聽說你們市里面有位置,所以就托我問問?!?
齊泰爭的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接下來就有點斬釘截鐵了,“老弟啊,有人求到我這兒了,說明人家已經(jīng)難得不行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這話聽起來很有人情味,王子君隔著電話似乎也能看到這位表哥什么表情,肯定是志得意滿的。
官場上一向云譎波詭,不到最后揭底的時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王子君萬萬沒想到就在自己準備和董國慶斗上一場的時候,半道上居然殺出這么一個人兒來,看來,有人說官場上大大小小的位置都有人盯著,這一個蘿卜坑兒空出來,立馬就會有形形色色的人物從土里鉆出來,這句話還是蠻有道理的。
“表哥啊,你的朋友來,我自然是舉雙手贊同,但是我給你提個醒兒,盯著這個位置的人,可不在少數(shù)啊!”王子君心思轉(zhuǎn)動著之間,淡淡的說道。
“盯著的人多怎么了?你還是不了解你哥啊,老弟你記住了,你表哥別的不敢吹牛,但是一旦較真兒的話,那向來都是吐口唾沫是個釘兒,落地能砸坑兒的!只要我開了口,會有人給我這個面子的。我這就給你們省里的許部長打電話,讓他把這件事情給定下來?!蹦沁咠R泰爭說話之間,就急匆匆的將電話給掛了。
“這人,還真是有點急的?!甭犞娫捘穷^的盲音,王子君不無感慨的自語道。對于齊泰爭的家世王子君雖然不太了解,但是以他了解的一些事情,這位這么說了,那就應該不會有很大的難度。
想到自己和董國慶的爭執(zhí),王子君自嘲的笑了笑,早知道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自己何必和董國慶爭來爭去呢,險些把臉皮給撕開了。
不過這撕開,也有撕開的好處。
就在王子君的心思飄飛的時候,董國慶已經(jīng)撥通了許錢江的電話。作為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董國慶和許錢江的關(guān)系一向不錯,但是他很少在這種事情上求許錢江幫忙,但是這一次,在和王子君吃了飯之后,盛怒之下的董國慶決定請許錢江幫自己一次,打壓一下王子君的狂傲。
“許部長啊,??我是國慶啊,您忙著呢?”??在接通了電話之后,董國慶笑呵呵的朝著電話那頭說道。
許錢江響亮的笑聲,透過話筒傳了過來,這聲音不僅讓董國慶心情大好,也讓站在董國慶旁邊的孫國嶺,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輕松的笑容。
看來事情,真的是要成了!
“董大書記啊,不是我挑你的理兒,自從你當了東埔市的一把手之后,給我的電話就少了,怎么,怕我讓你請客???”許錢江雖然話音里帶著責怪,但是里面更多的卻是親近之意。
董國慶對于許錢江的態(tài)度,確實不敢有半絲的大意,在領(lǐng)導面前,董國慶一向要求自己要鑼鼓聽聲,在領(lǐng)會領(lǐng)導意圖這方面,要有超常的領(lǐng)悟力的。
“許部長,您冤枉我了!其實我無時無刻不想密切聯(lián)系領(lǐng)導呢,只是怕您忙,不敢打擾啊。哪天我請客,您可千萬不能用忙打發(fā)我走人喲!”
兩人說笑之間,好像又回到了在省委組織部的日子,許錢江在問了幾句董國慶的工作之后,就肯定道:“對于東埔市近來的工作,聶書記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對于東埔市敢于大膽創(chuàng)新,進行企業(yè)改制的事情,聶書記在公開場合提了好幾次,在這件事情上,國慶,你可得盯緊點兒喲!”
董國慶的心頓時就是一沉,他沒想到棉紡服裝廠的改制,居然驚動了聶賀軍,在這件事情上,因為自己一向不看好,所以直接推給了王子君,現(xiàn)在看來,自己的這種作法,好像有點不明智啊。
只是覆水難收,現(xiàn)在問已經(jīng)下了,自己也在一些公共場合表明了態(tài)度,如果再朝令夕改的話,那對于自己這個一把手的威信,恐怕會起到相反的作用。
心中雖然有些發(fā)苦,但是董國慶還是向許錢江感謝了一番,畢竟老部長對自己透露的這件事情,那是出于好心,如果讓許部長不高興,那么許部長肯定會讓他難受的緊。
“謝謝許部長提醒,我一定會好好做好這件事情,絕不辜負許部長對我的期望。”
許部長的期望,讓許錢江的笑容越加的燦爛了起來,他在電話之中傳來的聲音,也顯得越加的柔和。
“國慶啊,你讓人送來的那些醬菜,你嫂子很喜歡哪,她讓我專門謝謝你哪,這么多年了,難為你還有心記著你嫂子老家是東埔市的?!?
“許部長,這個我怎么能忘呢,以前在組織部的時候,我可沒少到您家里蹭飯吃。要是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我怎么對得起我嫂子喲!”
董國慶覺得火候已經(jīng)醞釀得差不多了,也該給許錢江切入正題了,從非常委的副市長轉(zhuǎn)成常委,這么一點順理成章的事情,只要許錢江點了頭,那基本上就算定下來了。
而就在他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聽許錢江那里沉聲的道:“國慶啊,我這里有件事情,想聽一下你的意見?!?
“許部長您有什么事情盡管吩咐?!倍瓏鴳c聽許錢江如此說,越加打起精神的說道。
“你對省駐京辦的副主任程欣宣有印象么?”許錢江稍微頓了頓,接著道:“這個同志在省駐京辦工作將近四年了,工作上得到了不少領(lǐng)導的好評。”
董國慶此時的心中,就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雖然知道不好,卻又不敢得罪許錢江,因此,在許錢江說話之時,他也跟著道:“程欣宣同志很不錯,我記得前兩年我去京里開會的時候,還受到了程主任的熱情款待呢?!?
“你和程欣宣熟悉的話,那就更好了,這個同志一直在機關(guān)工作,這次想要下去鍛煉鍛煉,我覺得可以?!痹S錢江的話點到為止,但是話語之中,卻已經(jīng)透露出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掛職么?”董國慶的話一出口,立馬就后悔了,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真是太沒水平了,如果是掛職的話,許部長又怎么會征求自己的意見呢?
“嗯,應該深入鍛煉?!痹S錢江含糊的說了一句,就接著道:“我這里來了人,先說到這里吧?!?
許錢江掛了電話,董國慶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此時的他,已經(jīng)猜透了許錢江的意思,但是想到常委副市長就要落入這個半路里殺出的程咬金頭上,他就覺得自己頭疼不已。
這該如何給孫國嶺交代呢?不管怎么說,他已經(jīng)義無反顧的投向自己了。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是不是對于自己的威信是個損失呢?想到這里,董國慶眉頭緊鎖,陷入了兩難境地。腦子里猛的又想起王子君
跟自己談話時說的話,一股郁結(jié)之氣,更是瞬間凝結(jié)在了心頭。
莫不是這其中,王子君做了什么手腳么?
有人得意,那就要有人失意,孫國嶺無疑是最失意的一個角色。在他看來,把他挪成常委副市長,原本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沒想到,這事連點回聲都沒有就他娘的沒影兒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得到官方的準確消息,但是宦海沉浮這么多年,孫國齡覺得,他這點政治洞察力還是有的。別小看社會組織部的傳,那些只片語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到揭鍋的那一天你就會發(fā)現(xiàn),傳跟事實多少都會有些符合的。更何況,董國慶還旁敲側(cè)擊的說過,不管處于什么位置,都要好好工作,對于你的工作態(tài)度,組織上是很清楚的。
仔細想想,這些一語雙關(guān)的話都是頗含深意的。有一點似乎已經(jīng)確定無疑了:那就這個自己夢寐以求的位置,已經(jīng)飛走了。
怎么會是這樣呢?怎么就半路上殺出了一個程咬金呢?怎么就自己提不上去呢?
在副市長的位置上已經(jīng)呆了四年,在這四年之中,孫國齡一直在原地不動踏步走,他甚至覺得整個市政府的人都在笑話他。他不甘心哪!
宦海無涯,孫國嶺的哲學是,先上船再尋找目標。因為尋找目標容易登船難,誰不想到達理想的彼岸哪?然而,讓他深感頭疼的是,想登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機會一旦來了,你立馬得搶抓機遇,然后飛奔向前,把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擠上去就是擠上了,沒擠上就只能望洋興嘆了。
人生有多少個四年呢?自己的仕途中又有多少個四年可以供自己揮霍浪費呢,莫不是自己就要真的在仕途上一直這么失意下去,以副市長的位置作為自己仕途的終點站么?
他不甘心,但是又有什么辦法,雖然表面上他裝得若無其事,但是心里卻始終被這個問題困擾著:為什么自己的仕途之路會越走越窄呢?
常委副市長,嘿嘿,這又怨得了誰!在簡單的處理了一些公務之后,無心再處理什么的孫國嶺,郁郁寡歡地離開了自己的辦公室,來到了一個經(jīng)常來的館子里要了幾個小菜自斟自飲起來。
有道是越想喝醉的時候,越是喝不醉,以往酒量就不小的孫國嶺,在喝了半斤酒之后,依舊感到自己的腦袋無比的清醒,而董國慶、王子君等人的影像,在他的腦子之中快速的閃動著。
本來該屬于自己的位置,怎么就讓人給頂了呢?董國慶給自己說話了沒有,他給自己據(jù)理力爭了沒有,如果董國慶給自己掙了的話,那么為什么自己這么大的優(yōu)勢,會什么也得不到呢?
越加對董國慶升起一絲懷疑的孫國嶺,心中就感到亂糟糟的,他強迫自己不要再想這種事情,畢竟事情已經(jīng)算是過去了。
“嘟嘟嘟”
手機的鈴聲,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的孫國嶺在看到手機上的號碼之后,趕忙將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這才故作鎮(zhèn)定的道:“劉處長,你老兄有什么指示。”
這劉處長雖然是處長,但是因為身居省委組織部之中,所以可謂是位置不高,但是權(quán)威很重。孫國嶺雖然是副市長,但是為了和這劉處長搭上線,他可是以自己老婆的親戚的名義跑了好幾次山垣市,才算是認下了這么一個老鄉(xiāng)。
而他為了常委副市長的位置,更是沒少和劉處長聯(lián)系,常委副市長的位置已經(jīng)確定的消息,就是他告訴孫國嶺的。
“指示可不敢當,我這里剛剛聽到了一個消息,對你老兄也許有點用,就給你說一說?!眲⑻庨L因為孫國嶺的有意結(jié)交和迎合,已經(jīng)和孫國嶺有了很是不一般的關(guān)系,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劉處長的話很是開門見山。
和自己有關(guān)系,孫國嶺心中那已經(jīng)暗淡下來的*,頓時又升騰了起來,心說這之中,莫不是又起了什么變化不成。
心中念頭閃動的他,迫不及待的道:“什么情況,還請老兄指點?!?
“這消息就算是我不告訴你,你早晚也會知道的,是這樣的,上面已經(jīng)定下來了,你們東埔市的常委副市長,將由呂和強擔任?!眲⑻庨L的話,讓孫國嶺心頭一陣的眩暈,他沒有想到,這個夢寐以求,好似要被上面下來人擔任的位置,竟然落在了呂和強的頭上。
這怎么可能,不是已經(jīng)定了那個駐京辦的副主任了么?怎么又成了呂和強了,這里面究竟有什么貓膩。
“這之中的變化,我也沒有想到,孫市長,你知道上面領(lǐng)導為什么會改變關(guān)于那程欣宣的任命么?”劉處長好似能夠猜測道孫國嶺的心理,沉聲的說道。
為什么這個任命會改變,這是孫國嶺此時心中最大的疑惑,他有點干澀的問道:“為什么?”
“說起來我都有點佩服你們市的那位王市長,他今天親自來到我們組織部,跟許部長談這件事情?!闭f到這里,劉處長壓低聲音道:“聽說兩個人因為這個事情聲音都不是太小,但是最后那程欣宣就成了副市長?!?
程欣宣成了副市長,那呂和強就成了常委副市長,想到自己一直排名在呂和強的前面,現(xiàn)在卻讓呂和強捷足先登了,心中頓時變得越加的難受。
“老兄啊,這官場的事情啊,最講究一個圈子的問題。說穿了,那就是跟站隊的問題。你要是跟對了人,那一切都會乘勢而上,逢兇化吉。跟錯了人,那代價也是很大的,很可能一切努力都成虛妄。”劉處長好似在感慨,又好似有深意的朝著孫國嶺說道。
劉處長那邊已經(jīng)掛了電話,但是孫國嶺的心里卻久久不能平靜,滿腦子里全是劉處長最后說的那句話。跟對人,呂和強和自己相比,應該是跟對了人,而自己呢,那只有是跟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