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本來還笑著向他問好的何進鐘,也有點慌神了起來,他作為公安局長,自然明白金田駱口中的王書記是誰。"《》"無彈窗廣告全文字txt下載而從金田駱的電話之中,他更是聽出了不少的內(nèi)容。
市委王書記找自己,不是什么好事,好似什么滴地方捅了簍子,只是瞬間功夫,就將這些線串在一起的何進鐘,在暗罵了兩句之后,就叫過司機,一溜煙的朝著光明路上趕。
只是三分鐘的時間,何進鐘就從公安局趕到了王子君他們所在的地點。在看到站在路邊的王子君和金田駱的時候,何進鐘的神色就變得越加的陰沉。
這個時候,正好出現(xiàn)了紅燈,看著司機要剎車的動作,何進鐘一揮手:“過去。”
何進鐘從車上跑下來的時候,兩個交警就已經(jīng)驚呆了。對于他們來說,市局的一把手,那是他們一直都在仰望的存在??墒乾F(xiàn)在,就因為這個年輕人一句話,這才三分鐘,就跑步過來了。
“王書記,秘書長。”何進鐘可沒有時間理會兩個交警,他跑步來到王子君和金田駱兩人的身前,恭敬的道。
王子君目視著這個身材有點雄偉的公安局長,沒有說話,而金田駱雖然看到了何進鐘那看似求救一般的眼神,卻也不敢說話。只是眨了眨眼睛,給了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
“你就是咱們羅南市的公安局長?”王子君在沉吟了一會之后,終于開口了。不過這一句話,卻是讓何進鐘直接從頭頂涼到了腳脖兒。
一般情況下,領導這個語氣跟你說話,那就代表著對于很是不滿,而現(xiàn)在王書記在上任的第二天。就丟給自己這么一句話,怎不讓何進鐘心里瓦涼瓦涼的?能到這個位置上。他何進鐘身后也是有人撐腰的。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一想到市委書記的位置,他心里還是一陣彷徨。
“報告王書記,羅南市公安局長何進鐘向您報到?!焙芜M鐘兩腳一并。把身體繃得豎直,響亮的說道。
“你剛才怎么過來的?”王子君冷視著何進鐘。聲音越加的低沉。
什么怎么過來的,當然是跑步前進過來的!不過何進鐘在瞬間,就明白了王子君說的是什么。自己剛才好像是闖著紅燈過來的。他朝著金田駱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些委屈,暗道王書記王領導,我這不是上趕著來向您報到么?這些小細節(jié)的東西您倒是追究上了!
可是這叫屈的話,他斟酌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要說的好。新書記的脾性還沒有弄清,如果自己被當成了立威的墊腳石。那可就倒霉了。
“報告王書記,我錯了。我不該闖紅燈!”何進鐘說話之間,再次把身體繃直了,以立正的姿態(tài)向著王子君承認錯誤。
王子君聲音依舊冰冷的道:“作為公安局長,你不但要查處違章行為,還要率先垂范,帶頭遵守交通規(guī)則。像你這種存在著特權(quán)心思,那你讓下面的人還怎么執(zhí)法呢?在哪里犯的錯,就在哪里改過來!”
何進鐘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作為羅南市的公安局長,他何進鐘絕對是一號人物,就算是一般的常委,也對他這個公安局長帶著幾分的尊重。沒想到,這新來的市委書記居然如此不給面子!還像批評小科員似的,教育自己哪里有錯哪里改過來。這,這也太丟面子了吧?
有心頂著不做,但是看著站在那里不怒自威的王子君,何進鐘猶豫了一下,還是大聲的應道:“是。”
幾乎就是三步并成兩步,何進鐘就從自己剛才違章的地方跑了過來,不過此時公安局長看向兩個交警的神色,簡直可以擰下水來。
奶奶的,凈給老子惹事!等回去之后,看老子不剝你們一層皮不可。兩個交警此時也知道自己弄到大人物頭上了,讓公安局長眾目睽睽之下跑了個來回,豈不是給整個公安系統(tǒng)打了個耳光么?
而且,這個耳光局長大人還不得不執(zhí)行,這說明什么?說明站在這里的年輕人的權(quán)利,已經(jīng)完全可以壓制得住自己的局長大人了!
“報告王書記,公安局長何進鐘前來報到,請指示!”以立正的姿勢來到王子君面前的何進鐘,大聲的朝著王子君匯報道。
“何局長,剛才有輛車嚴重違法,不但闖紅燈而且超速,差一點就將金秘書長給撞倒在地上。你的兵,明明看見那輛車進了市委的院子,還不去追,這樣下去,你們怎么保證咱們羅南市的交通安全?怎么維護羅南市穩(wěn)定的大好局面?”
何進鐘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面子被從天上踩到了地上,為的竟然是一輛超速車!他此時看向兩個交警的目光更加的難看,而對于那位超速行駛的家伙,更準備好好的整頓一番。
“王書記,公安局的工作作風有問題,我這個局長負全責,回去之后,我會召開全局會,整頓作風,給全市人民一個安全的出行環(huán)境!”何進鐘知道現(xiàn)在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誠懇的承認錯誤,不然光憑這一條,市委書記要折騰自己,那就能把自己給折騰死。
“這是一個責任心的問題。何局長,我等著看你們公安局的表現(xiàn)?!眮G下這句話,王子君轉(zhuǎn)身朝市委的方向走了過去。
金田駱趕忙跟上,何進鐘猶豫了一下剛要跟上,卻被金田駱狠狠地瞪了一眼。何進鐘瞬間就明白了金田駱的意思,沖著兩個站在那里沒反應的交警狠狠的看了一眼,厲聲的質(zhì)問道:“究竟是哪輛車闖的紅燈?”
那年紀有點大的交警看著王子君走出了十幾米,這才趕忙道:“局長,車牌號是五個六。”
何進鐘一腔的怒氣,這才消散了不少。五個六這個車牌照之所以會給那個人,是他親自批的,而且對于這個車牌照。他當年還有過交代?,F(xiàn)在確定是哪輛車,他自然不能怪這兩個交警。
稍微沉吟了一番。何進鐘就朝旁邊走了兩步。然后拿出手機輕輕地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撥通之后,何進鐘一臉笑容的道:“程書記,您吃早飯了沒有?”
“進鐘,你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兒啊。上次你請我吃早飯,從我這里可是騙走了一千萬?,F(xiàn)在別想這種好事了!再說了,我老頭子基本上也就是二線上的人了,你就算是想要從我身上弄錢。我也沒有這個權(quán)利啦!”電話那頭帶著淡淡笑容的聲音。通過電波傳到了何進鐘的耳朵里。
“程書記,看您說的,我都成什么人了,上次不是上面檢查的急嗎,我也是為了給咱們羅南市爭些面子,這才找您給批的錢嘛?!焙芜M鐘此時雖然沒心思在這事上面跟程書記打嘴官司。但是他心里明白,越是從最高位置上退下來的人。越是在意下屬對他的態(tài)度,自己現(xiàn)在是求教,可不能讓他心里產(chǎn)生疙瘩了。
“行了,別整這些沒用的了,新書記上任,總是要拿人立威的,你小子管的這攤子爛事不少,我可提醒你,這兩天悠著點兒,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凈了,可別當那出頭的椽子被揪住了!”
程自學的勸告好像真是忠,問題是現(xiàn)在為時已晚,何進鐘猶豫了一下之后,才沉聲的道:“老書記,有點晚了,我們公安系統(tǒng)已經(jīng)被開刀了?!?
程自學一愣,這王子君才剛剛來的第二天,怎么就對公安局下手了,而且還有點不對啊,這才剛剛上班,難得說這位王書記什么時候來了個暗訪不成?
“怎么回事?”
何進鐘當下也不隱瞞,趕忙將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向程自學匯報了一通。聽著何進鐘的匯報,程自學忍不住罵道:“你小子是不是犯了太歲,怎么就這么倒霉?”
何進鐘心說可不是么,自己還真是倒霉透了。這王書記才步行了一次,就差點鬧出來金田駱被撞的事件。他稍微沉吟了一下之后,還是道:“程書記,我現(xiàn)在正為這事郁悶呢!”
“你郁悶個狗屁,還不快點給依法處理了!對那兩個交警弄個處分,好歹給他一個交代嘛!”程自學明白,這件事情就算自己給何進鐘說情也沒有用,畢竟王子君已經(jīng)站在了工作大局的制高點,別的不說,就拿金田駱差點被撞了,誰都不敢給他硬頂。你想啊,如果你說是件小事,那外之意像是說金田駱被撞活該似的,王書記什么態(tài)度暫且不說,單單金田駱心里就不會舒服,憑什么我一個堂堂秘書長被撞,還得不到你們的重視呢?這就是一個值得琢磨的問題了!
“程書記,這個我知道,可是,可是那差點撞了金秘書長的肇事車是五個六啊?!焙芜M鐘終于說到了事情的正題上。
五個六?電話那邊的程自學也愣住了。不過瞬間,程自學就語氣堅決道:“你依法執(zhí)法就是了,這個命令,又不是你下的,天塌下來,不還有個高兒的頂著嘛!”
程自學說完,不等何進鐘那邊反應,就把電話給掛斷了。而何進鐘聽著電話那頭嘟嘟的盲音,心里也明白了程自學的意思。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我何進鐘充其量只不過是個執(zhí)行者而已,關我什么屁事呢?就算人家找事,也不會找到你頭上來的。不過這么一來,這個年輕的市委書記放的第一炮,恐怕就成啞彈了!
心中念頭閃動的何進鐘,腦子里一個勁的浮現(xiàn)著剛才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跑步前進的畫面,面紅耳赤之下,何進鐘一咬牙,暗道,既然你打算拿我姓何的立威,那就只能看看你的牙口是不是夠好了!
“你帶著你們支隊的人立刻給我過來,另外叫上拖車?!焙芜M鐘拿起手機,帶著一絲怒意的朝著電話那頭的交警支隊支隊長羅常明吼道。
走進市委大院之后,王子君大步流星的向前走著,跟
在他身后的金田駱,卻是一副欲又止的模樣。
此時正是市委上班的高峰時段,進進出出的小車,從四面八方向著市委大院匯集而來,作為市委的人。很多人還不認識新來的王子君,但是對于金田駱這個市委秘書長。卻是沒有不認識的。
對于一般的工作人員來說。市委秘書長那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平時走了碰面,那肯定是微笑著站立一旁,秘書長能點頭微笑一下就算是莫大的恩賜了。今天這秘書長怎么回事呢?好在這些人都是心思聰敏之輩,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份。吃驚咋舌之余,心里暗嘆,這新來的一把手真夠年輕的啊。
市委王書記。想到這個讓自己等人談論了不少的名字。一些干部同樣謹慎的停住了自己向金田駱打招呼的腳步。
就在他們走到離市委辦公樓還有五十米的時候,就見一輛黑色的寶馬跑車,正霸道的停在市委的大門口,一些上班的工作人員在經(jīng)過這里的時候,都得繞道而行。
金田駱看到這輛車牌后面的五個六,算是完全確定了自己的懷疑。他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沉吟了一下道:“王書記。這輛車是鄭嘯南的,您看,是不是讓我把他叫過來,狠狠的批評他一頓?”
鄭嘯南?王子君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過他可以肯定,在羅南市的干部之中,沒有一個叫鄭嘯南的人。從此人囂張的車牌以及金田駱婉轉(zhuǎn)的想讓自己下臺這兩點來看,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稍微沉吟了一下,王子君淡淡的道:“秘書長,要說讓他道歉,也應該是向你道歉,至于這個肇事者,我就不見了,我看還是讓交警部門來處理吧?!闭f話之間,王子君就邁步朝著市委辦公樓走了過去。
金田駱心中感嘆一聲,卻也沒有說話,畢竟人家是一把手書記,自己這個秘書長的建議沒有被采納,那就讓他知道一下羅南市究竟是個什么樣子吧。到那個時候,也許他就會意識到,自己這個秘書長還是有些用處的。
就在王子君要上樓的時候,一個年輕人手里拿著一份文件從樓上走了下來,他旁若無人的揮動著手里的一份文件,一蹦三跳的像是快要飛起來了。
而那關閉的車門,在這一刻也被輕輕地推開,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孩兒探出頭來,沖著那男子喊道:“小南,事情辦好了沒有?”
女孩兒一開門不要緊,本來就已經(jīng)被車子擋了一多半的路,這下子被完全堵死了。而正要上樓的王子君,此時更是被這個車門給擋住了去路。
“我出馬,哪里有辦不成的事呢?!蹦凶訙喨粵]有在意擋住了人的去路,得意的揚了揚手里的文件,有點邀功似的沖著車里的女孩兒說道。
金田駱看到這車擋住了王子君的路,一時間就覺得頭皮有點發(fā)麻,心說今天是不是沒有看黃歷,這怎么這么犯沖,好好地出門差點被車撞也就算了,怎么這些棘手的事兒都讓自己趕上了?
“鄭嘯楠,快點把車子挪開!”
那男子目光正落在女孩兒嬌柔的身體上,被這厲聲一喝,愣了愣神,扭頭朝這邊看了過來。當他的目光落在金田駱的身上之后,這才油腔滑調(diào)地調(diào)侃道:“是金秘書長啊,您看,您這么大個人,我居然沒看到,嘿嘿,不好意思,我這就走!”
這鄭嘯楠一邊說走,一邊打著哈哈,但是整個人還是慢條斯理的把文件放進車里,不緊不慢的坐進車里,不知道跟女孩子說了什么。顯然,金田駱這個秘書長,還不足以被他放在心上。
“鄭嘯楠,你看,你都把王書記給擋住了,還不快點走?。 贝藭r的金田駱,真有一種上去給這混小子一個耳光的沖動。
“王書記,什么王書記?”鄭嘯楠被金田駱一吼,心里的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這些年,在這些趾高氣揚的官員面前,他鄭嘯楠何時低三下四過?他是沒有官職,但是他口袋里揣的是錢,沒有人不喜歡毛爺爺?shù)?。他有這個自信。想到這里,鄭嘯楠把玩著脖子里一聲貓臉大小的翡翠貼金彌勒佛,漫不經(jīng)心的笑了。
男人是需要幾分氣度的,更何況,現(xiàn)在這車里,還坐著一個讓他心儀已久的女孩兒。
金田駱氣得渾身哆嗦,看著四周陸續(xù)來上班的工作人員。登時就覺得頭都有點大了。王書記第一天上班,面子當然不能丟??墒青崌[楠這邊。也是個他得罪不起的主兒啊!
王子君沒有說話,他朝著鄭嘯楠看了一眼,淡淡的向金田駱道:“誰是機關事務管理局的局長?”
“王書記,是陸英正?!苯鹛锺槳q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心腹給說了出來。
“機關是辦公場所,不是哪個人的跑馬場!連這點小事都管不好。他這個局長還好意思當?金秘書長,你跟孫部長說一下,換個能勝任工作的人來當吧?!蓖踝泳曇舨桓?。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決。說完。又對幾個跑過來的保安安排道:“把這輛車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