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只是家庭小常識,你就不用謝了。”王子君說話之間,推開門子,大步而去。
走出鐵道部的大門,王子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知道多了姜慕冬這個攔路虎,自己辦起事情來將會更加的作難。而和姜慕冬相比。王子君知道在這坐院子之中,好還有一個自己不知道,但是卻被姜慕冬還要讓自己難以逾越的人,在推動著讓抿孤鐵路從東埔市通過。
“王書記?!本驮谕踝泳烈鞯臅r候,金田駱已經(jīng)快步應了上來,他看著王子君沒有什么悲喜的臉,輕聲的打招呼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就坐在了駐京辦安排的車上。金田駱在王子君跟著坐在了王子君的旁邊,朝著前面的司機揮了揮手,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聲的匯報道:“王書記,剛剛接到了一個消息,昨天的事情,不知道誰嘴沒有把嚴,傳到了市里面?!?
金田駱所說的市,自然就是羅南市,王子君看著一副正在給自己檢討的金田駱,神色依舊淡然的道:“他們都是怎么傳的?”
“這個……王書記,現(xiàn)在有人說就是因為您和鐵路部門的人發(fā)生了沖突,所以本來要修在咱們羅南市的抿孤鐵路,一下子轉到了東埔市。”金田駱猶豫了一下,這才輕聲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王子君看著金田駱那張帶著一絲憂色的臉,心中卻是暗自估算著這位秘書長對于自己究竟是有多少的忠心可。等金田駱說完,他輕聲的道:“是不是還有人說這是我故意和鐵道部門發(fā)生沖突,讓抿孤鐵路改道東埔市的,畢竟我以前是東埔市的市長么?”
金田駱在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覺得有點為難,但是他最終還是給王子君匯報了,此時聽著王子君帶著一絲嘲諷的話語,他沉吟了瞬間,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王子君沒有再說話,但是他的腦子,此時卻是飛速的運轉著,這種明顯推脫責任的額做法,王子君心中很清楚應該是誰做的。而一旦責任推脫出去,他在不明真相的羅南市群眾眼中,就是一個不站在羅南市立場上的羅南市委書記,就是一個羅南市的叛徒,而這種損害羅南市群眾利益的人,自然是無法在羅南市立足。
而對方呢,更是會成為悲劇之中的英雄,費盡千辛萬苦爭取來的項目,被一個無能甚至是無恥的上級給賣掉了。而羅南市人民強烈要求通火車的愿望,更是化成了泡影。
王子君不說話,車子頓時變得靜寂無比。而給他們兩人開車的是一個駐京辦的干部,此時就能夠感到車廂之中的凝滯。他緊緊的繃著嘴,不讓自己出聲,生怕心情不好的領導把自己當成了出氣筒。
“我讓你調查的幾個人,都調查清楚了沒有?”王子君撓了撓頭,突然輕聲的朝著金田駱說道。
金田駱一愣,隨即道:“王書記,這不用調查,這些老英雄都是我們羅南市的驕傲,我們的市志上都有記載?!?
王子君笑了笑,輕聲的道:“既然人家不準備給咱們講道理,那咱們也就不能再講道理了,這樣,你等一下給顏士則打個電話,讓他把那幾位老爺子以往所在的村的老人和親戚都送到京里來?!?
看著王子君的眼神,金田駱有點明白這位王書記想要干什么,而沉吟了一下后,這才道:“王書記,我這就去辦?!?
“嗯,你告訴顏士則,讓他今
天下午務必趕到,坐飛機咱們不差那幾個錢?!?
“同志,您好,我找個人。”三個一看就是從農(nóng)村過來的老百姓,穿著明顯落后于這個時代的衣服,肩膀上扛著寫著尿素兩個字的白色編織袋,臉上堆滿了最為謙卑的笑容。畢恭畢敬地朝著正在站崗的士兵說道。
那士兵先是一愣,他不知道這些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過想到自己的家鄉(xiāng)。他還是笑著道:“老鄉(xiāng)。你們是不是問路啊,你們要去哪兒,這一帶我都熟?!?
三個農(nóng)民之中,領頭的是一個看上去有六十多歲的老人。他手中拿著一桿已經(jīng)很少見的,被磨得光滑圓潤的煙袋。
“同志。我想問一下這二號院怎么走?”老人將吸著的煙袋朝著自己的腰帶上習慣性的一別,輕聲的說道。
二號院,那士兵頓時愣了。作為這里的燒餅。他自然之道這里其實就是二號院。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些看上去很是樸實的農(nóng)民老鄉(xiāng)和院子之中住的那些老領導有什么關系。
“啊,這里就是二號院,請問您找誰?”在沉吟了一下之后,士兵還是老老實實的朝著來人問道。
“我找我二叔。”老人一聽找對了地方,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
您找您二叔,但是您二叔是誰我可猜不出來。不過看著這和自己父親年紀差不多的老人。
那士兵還是柔聲的道:“老同志,請問您二叔是哪位?”
“我二叔叫魯鐵錘。”老漢撓了撓頭。帶這一絲討好的說道。
魯鐵錘,這個名字小戰(zhàn)士是真的沒有聽到過,不過他看著這幾個農(nóng)民樸實的樣子,覺得他們也沒有必要來這里招搖撞騙,當下帶著一絲關心的道:“您看您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這里是不是春天路?”老漢遲疑了一下,不過隨即神色又堅定了起來。畢竟在他看來,縣長親自將他送到這里來,那絕對是不會錯的。
“是春天路?!笔勘c了點頭,肯定的答道。
“這里是春天路二號院?”老漢身旁你四十多歲的漢子,緊跟著說道。
“是春天路二號院?!笔勘鴰е唤z疑惑的朝著這幾個老鄉(xiāng)看了兩眼,雖然帶著一絲不敢肯定的問道:“您二叔是不是有一個其他的名字?”
兩個年輕的漢子,頓時就將目光瞧向了帶頭的老漢,那老漢拿起煙滋溜滋溜的吸了兩口。陡然一拍大腿道:“我這里有二叔的一封信,信上好似有二叔的名字?!?
說話之間,老漢顫顫悠悠的從自己的口袋之中拿出了一封信,年輕的戰(zhàn)士也湊著頭朝著那信看了過去,就見信封上寫著魯大雷幾個字,頓時道:“您二叔是不是叫做魯大雷?”
“小伙子,我是魯大雷?!崩蠞h砸吧嘴一笑,然后翻到信紙的末尾道:“這才是我二叔的名字?”
年輕戰(zhàn)士的小臉一紅,心說自己這次是怎么了,竟然讓一個比自己年長上幾十歲的農(nóng)民給差點鄙視了。不過就在他臉紅的時候,眼睛確實已經(jīng)看到了那讓他吃驚不已的簽名。
“魯前進?!?
看著小戰(zhàn)士吃驚的摸樣,老漢的心頓時放下了,雖然他沒有見過什么大的世面,但是幾十年的人生經(jīng)歷,畢竟不是白過的,從年輕戰(zhàn)士的反應,他就已經(jīng)看出了這個年輕人,一定是知道自己二叔的,而自己絕對沒有找錯人。
“你們真是魯老首長的親戚?”小戰(zhàn)士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再把那個讓他吃驚不已的名字在說出來一般。
“你這小同志,我都這么大年紀了,別的能夠亂認,你說還有亂認二叔的么?”老漢一邊好似寶貝一般的將信疊好,一邊帶著一絲得意的說道。
在確定了一下這些人的身份之后,值班的戰(zhàn)士快速的向上級進行了匯報,十幾分鐘之后,這三個背著編織袋的農(nóng)村人,就在小戰(zhàn)士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單獨的院落之中。
“是誰來了?”在剛剛進院,一個穿著沒有標志軍裝的老人,就中氣十足的朝著第一個走進來的戰(zhàn)士問道。
“二叔,是我,大雷?。 蹦悄弥鵁煷睦蠞h,在看到老人之后,激動的快步走了上來,那摸樣,比之年輕的小伙子遜色不了多少。
老人一看到這名叫做魯大雷的老漢,就哈哈大笑的走了過來,嘴中更是哈哈大笑的道:“大雷你這個瓜娃子,總算是還沒有忘記你二叔我,終于知道來看看我了,快點進屋?!?
小戰(zhàn)士一看這清醒,心說自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當下悄悄地退了出去,而跟著魯大雷來的兩個農(nóng)民,一邊跟著魯大雷往房間之中走,一邊偷偷地大量自己村中這位傳說之中的爺爺輩的大人物的住所。
在兩個漢子將布袋放下之后,魯大雷已經(jīng)開始和魯前進老人談話了,他有點拘謹?shù)脑诶先说膶γ嬉蛔p聲的道:“二叔,您老身體還挺好吧?”
“挺好,一頓飯還能吃得下兩個饃饃。你小子倒是顯老了?!濒斍斑M一邊說話,一邊指著跟著他進來的兩個漢子道:“他們兩個是……”
“二叔,這個是德才哥家的大小子,叫文彪,現(xiàn)在是咱們村的村長,這個是我家二小子?!濒敶罄壮鴥蓚€漢子介紹到。
“好好好,來了就好,這一次來了,就多在這里住兩天,我呀總是想要回去轉轉,又怕給地方上添麻煩?!濒斍斑M說話之間,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向往。
魯大雷搓了搓手,他的經(jīng)歷,讓他明白自己二叔此時的心情。但是此時此刻,多年不見的生疏,讓他不知道如何向自己這位二叔表達自己的心情,所以只能是搓手站著。
魯前進笑了笑,開始問村里面的情況,什么村子里的收成怎么樣了,村里面和自己同時代的人過得還好不好啊!
對于這些問題,魯大雷都隨口就來,所以也沒有什么好遲疑的。不過隨著說話的深入,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提一提縣里面領導交代的任務,一時間就有點著急的搓搓手。
而另外兩個晚輩,此時更是成了聾子的耳朵,規(guī)規(guī)矩矩的坐在那里的兩人,只是聽著魯前進的老人的問話,不問的兩個人,兩人連一句話都不說。
兩個笨蛋,在村里面還是能說會道,還是干部,到這里他娘的全成了啞巴。還是要靠老子,縣長可是說了,只要是將這件事情辦好,就給村里修一條柏油路。想到自己村里面能夠修上路的情形,魯大雷一狠心,就準備讓二叔胸上一頓,也要將事情說出來。
“大雷,你來這里不光是來看我這個老頭子吧,有什么事情說吧?看看我這個老頭子辦不辦得到?”世事洞察比自己侄子不知道高明多少的魯老爺子,在說話的時候,就知道魯大雷帶著這兩個孫子輩的來,一定有事情。
已經(jīng)下定決心的魯大雷見到這么好的機會,當下也不再猶豫,趕忙道:“二叔,是這樣的,咱們市里面啊,本來要通鐵路,而且還通到咱們縣里面。”
魯大雷雖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但是他說起話來,一時間還是有點不利落。說著說著,嘴就覺得有點發(fā)干。
不過這話一說出來,他倒也輕松了不少,話語也開始利落起來:“咱們村里的鄉(xiāng)親啊,一聽說通鐵路,那都老高興了,都說通了這路,來京里看您就方便了??墒悄?,不知道怎么著?這路還沒有通,就又有了變化,變到東埔市那邊去了,二叔您也知道,東埔市那邊好幾條鐵路,這還往他們哪里修,這不是欺負我們么?”
將要說的話說完,魯大雷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汗,他覺得這一分鐘的話,簡直就比在地里干一天活還要累人。
魯前進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他本來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睛,此時也開始變得明亮了起來。而本來松了一口氣的魯大雷,此時在老爺子的目光下,頓時就有點冒汗。
“這是誰讓你來找我的?是不是縣里面?”老爺子聲音不高,但是當年指揮千軍萬馬的氣勢,好似在這一刻,一下子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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