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絡上的風暴,總是在最安靜的凌晨醞釀成形。
當沒有明說,卻用大量的暗示和春秋筆法,將一盆臟水兜頭潑下。
“高峻的‘風聲’傳媒是主力?!标愔膮R報簡潔明了,“他們買通了十幾家小媒體和自媒體賬號,同步推送。水軍已經(jīng)下場,評論區(qū)無法控制?!?
傅薄嗔沒有去看那些污穢的文字。他只是站在窗前,看著這座城市從沉睡中蘇醒,車流匯成金色的河。
“黎素秋?!彼鲁鲞@個名字,不是疑問,是陳述。
“是。她動用了黎家在媒體圈最后的人脈?!标愔卮?,“狗急跳墻?!?
“她不是狗?!比~弈墨從休息室里走出來,手里端著一杯黑咖啡,“她是她父親的傳聲筒。這些話,不是說給公眾聽的,是說給我們聽的?!?
她將平板拿過來,快速滑動,視線在那些字句上掠過,臉上沒有任何多余的起伏,像是在閱讀一份無關緊要的市場分析報告。
“偽造證據(jù),暗示動機,牽扯舊案。”她總結(jié),“三板斧,砍得很急,也很蠢?!?
“蠢,但有效。”傅薄嗔終于轉(zhuǎn)過身,“輿論是把鈍刀子,磨得久了,也能見血。”
“傅氏的股價開盤后有小幅波動,公關部已經(jīng)準備好澄清稿?!标愔埵?,“需要現(xiàn)在發(fā)布嗎?”
“澄清?”傅薄嗔重復了一遍這個詞,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的事情,“誰需要澄清?向誰澄清?”
他走到辦公桌后坐下,打開了自己的電腦。屏幕上,是傅氏內(nèi)部的通訊系統(tǒng)。
“他們以為這是潑臟水,想看我們手忙腳亂地擦?!彼聪铝藘?nèi)部通話鍵。
“法務部,王律師?!?
“是我?!?
“給你半小時,召集你最好的團隊。我要起訴今天凌晨發(fā)布了所有關于葉弈墨小姐不實報道的媒體,包括‘風聲’傳媒。罪名,誹謗。要求,公開道歉,并處以最高額度的賠償?!?
電話那頭的王律師愣了一下,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立刻反應過來:“明白,傅總。但是取證和訴訟流程需要時間,對方很可能會拖延……”
“我不關心流程,我只要結(jié)果?!备当hurn打斷他,“我給你無限的預算和支持。我只有一個要求,讓他們閉嘴,然后破產(chǎn)?!?
“……是,傅總。”
傅薄嗔掛斷通訊,又撥通了公關部總監(jiān)的線路。
“李總監(jiān)?!?
“傅總,澄清稿已經(jīng)……”
“銷毀所有澄清稿。”傅薄嗔的指令冰冷而清晰,“我不需要防御。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進攻?!?
公關總監(jiān)有些錯愕:“您的意思是……”
“我要你把傅氏遭受惡意商業(yè)攻擊的消息放出去。強調(diào)‘風聲’傳媒及其背后資本的不正當競爭行為。把水攪渾,讓公眾的注意力從個人八卦轉(zhuǎn)移到商業(yè)戰(zhàn)爭上?!?
“這……這會把事情徹底鬧大,可能會影響到我們和歐洲那個項目的……”
“按我說的做。”傅薄嗔沒有給他質(zhì)疑的余地,“黎振邦想體面地拿到他的‘資金通道’,我就偏不讓他體面。”
通話結(jié)束。
整個辦公室里,只剩下電腦主機細微的運行聲。
葉弈墨放下咖啡杯,杯底與桌面碰撞,發(fā)出一聲輕響。
“你反應過度了。”她說。
“是嗎?”
“這種程度的輿論,冷處理是最好的方式。你現(xiàn)在掀起戰(zhàn)爭,正中他們的下懷。黎振邦希望看到傅氏陷入混亂?!?
“他希-->>望看到的,是他以為的混亂?!备当∴潦附徊?,抵在下頜,“他以為我在第一層,在忙著為我的‘女友’洗刷冤屈。他想不到,我要的是第五層,是借著這個由頭,把他連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