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跪在黎墨冰面前,哭得聲淚俱下。
黎墨冰眼底的冷意并未消散,而是越發(fā)深沉,充斥著上位者威嚴的氣場。
“你最后一次從我這里偷東西,是什么時候?都偷了什么?”
女傭會道:“是……是上個月初七的晚上……也是一些頭發(fā),還有您的貼身用品,和一個枕頭套……”
上個月初七,正是法醫(yī)判斷出,馬莉莉死亡當日。
“你送給王素珍的時候,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她那邊的異常?”
“我把東西交給王夫人,好像是……”女傭努力的回想,顫聲說:“好像是聞到王夫人的院子里,有一股燒焦的糊味,像是布料之類的?!?
衣服燒焦的糊味?
黎墨冰心猛地一沉,坐直了身體。
“除了這些,還有呢?黎墨塵有沒有在家?”
“我不清楚……沒在那邊看見墨塵少爺。”
黎墨冰看著叩首在地上的女傭,該問的,已經(jīng)問過,留著也沒什么用了。
他叫來手下阿石,對他吩咐:“怎么帶進來的,怎么帶出去,別讓人看見,另外……把她趕出港城。”
“二少爺!”女傭眼里都是震驚,跪在地上哭著求饒:“求求您網(wǎng)開一面,我的親人都在這里,我不能走?!?
“不能走,就把命留下!”黎墨冰臉上沒有半分仁慈。
不再聽女傭的哀求,轉動座椅,背過了身體。
阿石拉著女人的胳膊,將她拽了出去。
“要不是你背叛,二少爺也不必坐半個月局子,他對你已經(jīng)對你夠客氣了!別不知好歹!”
女人的哭聲,連同阿石的呵斥漸漸遠去。
黎墨冰面對著窗口,慢慢閉上眼睛。
忽然,書房里的電話響起。
黎墨冰轉動坐椅,將聽筒放在耳畔。
“阿冰,三天后,金色陽光我?guī)湍慵s見了向美琳?!背汕斏鞯纳ひ魝鱽?。
黎墨冰道了聲:“好?!崩鋮柕拿嫔兴徍汀?
……
時間慢慢過去。
黎家莊園被大陣摧毀的生機,正在慢慢復蘇。
但黎墨郢的身體卻像一株,被狂風驟雨摧折過的青竹,雖未倒下,卻始終不見真正的生機。
他臉色依舊蒼白,氣息也比往日虛弱許多,時常獨自一人坐在窗邊,望著庭院出神,周身籠罩著一層難以化開的郁氣。
孫隆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憂心忡忡。
這日,他替黎墨郢診完脈,眉頭緊鎖,沉吟良久,終于忍不住開口勸慰。
“三少爺,你體內的煞氣雖被暫時壓制,但根基受損,郁結于心,光吃補品恢復的周期太長,目前來講,氣色不大。如今二少爺已然平安歸來,家中大局暫穩(wěn),你……是時候該去見見我那位師兄?!?
黎墨郢緩緩抬起頭,眼底深處閃過一絲微光。
沉默片刻,點了點頭,他的聲音有些沙?。骸昂茫胰??!?
彼時,小婉婉寫完了作業(yè),正坐在毯子上,擺弄著幾個彩色的布偶,嘴里還念念有詞。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小小的身體上,光是看著就感覺暖融融的。
黎墨郢走過去,蹲下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輕松些:“婉婉?!?
小婉婉抬起頭,立刻露出甜甜的笑兒:“三哥哥?!?
黎墨郢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fā),輕聲道:“三哥要出一趟遠門,去找一位很厲害的醫(yī)生伯伯看病,可能要過一陣子才能回來?!?
他本以為小婉婉會像前兩次那樣,立刻撲過來抱著他的腿,眼淚汪汪地流露出不舍。
然而,小婉婉只是眨了眨那雙清澈的大眼睛,小臉上的笑容繼續(xù)保持。
她放下手中的布偶,伸出小手,輕輕抓住黎墨郢的一根手指。
仰著小臉,很認真地看著他,奶聲奶氣地叮囑道:“那三哥哥要乖乖聽醫(yī)生伯伯的話,把病治好。”
她頓了頓,用力點了點小腦袋,強調說,“要早點回來哦!不然我會想你的。”
她的反應出乎意料的平靜和懂事,仿佛隱隱約約知道這次離別是必要的。
這份超越年齡的乖巧和理解,反而讓黎墨郢心頭一酸,涌起一股難以喻的暖流。
他反手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捏了捏,鄭重地承諾:“好,我答應你,一定盡快回來?!?
小婉婉聽后,對她伸出了一根小手指,這是她最近跟黎墨冰剛剛學會的承諾方式。
“拉鉤鉤?!?
黎墨郢挑眉,雖然覺得幼稚,但還是伸出小指,配合的和她的小手指勾在一起。
“拉鉤?!?
……
“阿郢。”
黎墨冰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他聽說黎墨郢要跟孫隆出去求醫(yī),特意放下手頭工作,從公司趕回來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