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得無比自然,“躺著你好操作。”
“可也沒必要躺在浴缸里呀?”
“想順便泡個澡。”
“……”
她竟無以對。
可說要給他刮胡子是她主動提的,這會兒反悔,顯得挺沒誠信的。。
一時啞口無,舒晚認命地走過去,坐在那條專門為她準備的軟椅上,不敢往浴缸中間瞥,只勉強敢看他的眼睛:
“我其實不太會,有點感覺,應該還是從前給自己刮時留下的肌肉記憶?!?
他忽然目色深深,聲音輕輕,“刮哪里?”
舒晚雙目定住,一秒不到,臉燙似火燒云,“刮,刮腋下?!?
他不說話了,就這么望著她,虛虛實實,影影綽綽。
舒晚快哭出來了,這樣欺負一個沒有記憶的孕婦,真的是人干的事嗎?
再逗真要哭了,孟淮津輕笑,扭過頭去閉上眼睛,難得紳士,“有勞?!?
舒晚呆愣良久才進入正題,憑著生活常識,先往他下巴上打泡沫。
拿起手動剃須刀,她的手有些抖,有點無從下手,其實是不敢,怕傷到人,鼻尖因此急出了一層薄汗。
暗影一晃,下一秒,孟淮津就捏住她拿“刀”的手,果斷放在泡沫上,“怕什么,又不怪你謀殺親夫?!?
他身上的味道太清冽,沐浴香又太好聞,二者交織在一起,像松花麥浪,漫無邊際,纏綿悱惻。
舒晚仍舊無法自抑,指尖顫抖,輕薄鋒銳的刀片小心翼翼刮過他不長的青茬,小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蹭著他的下頜。
像是被他滾燙的體溫驚到,又像是被過去某一時刻的某句話或者某個場景驚到,腦中閃過一片混亂,她變得焦急,最后渾身發(fā)麻,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泡沫上已經(jīng)有紅色暈開——刮到他的皮肉了。
“鐺——”一聲輕響,剃須刀掉落在地,舒晚面露恐慌,“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孟淮津察覺,眼疾手快捏住她慌亂的手指,含進了口中,安撫。
舒晚瞳孔驟然睜大,有好幾秒,一句話說不上來,確實也因此鎮(zhèn)靜不少。
口腔,溫熱,灼燒,熾熱,她連呼吸都慢了幾拍,嚇得立馬往外拔手指。
但拔不贏他,他根本沒把下巴上流的那點血當回事,含著她的手,靜靜凝視,片刻才吐出,饒有興味摩挲,聲音繾綣好聽:
“生日禮物收到了,謝謝晚晚?!?
她和他咫尺之遙,他健碩層疊的胸膛,覆蓋了她的雙眼,即便沒湊上去,她仿佛也能在這片靜謐里聽見他的心跳——熱血鼓動,張揚野性。
水汽遮掩不住他強勁的身體,霧的盡頭,山巒疊嶂,若隱若現(xiàn)。
舒晚恍恍惚惚,抽回自己的手,極不自在地握緊被他吃過的食指,猛地將整只手背到身后,真哭了:
“你欺負小孕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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