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指向下午的兩點四十,唐威百無聊賴地縮在椅子前面用電腦看小說,冬天的太陽總是讓人有想去睡覺的沖動,但唐威還要等買主派來的人前來取貨。
一次再正常不過的文物交易,上下也就五十萬美元,交易的對象是一個青銅的小盒子,哪怕是戰(zhàn)國文物這個價格也遠(yuǎn)遠(yuǎn)溢出了,但唐威不想知道買主為什么要花高價弄來這個小盒子,他只想賺錢,讓老爹和自己都能過上更好的日子。
旁邊的墻上掛著唐威和老爹的合照,唐威的老娘在唐威很小的時候就扔下他們父子南下賺錢,再也沒有回來,老爹是個工人,靠著廠子里那點工資加上夜里加班幫人看倉庫賺錢,供唐威上學(xué),后來提前退休把工作留給了唐威,自己接著去看倉庫。
這么多年來家里一直也沒個女人,過得很苦,但老爹一直沒有再婚,雖然他經(jīng)常說他喜歡比較豐滿的女人,但那樣的女人都不愿意帶著唐威這個拖油瓶,要求老爹把唐威送去奶奶家里。老爹不愿意,說我兒子是個流氓,人家鎮(zhèn)不住他,只有我才能管的住他,所以他一定要待在我身邊!
所以這么多年來也沒個女人愿意跟老爹過,唐威倒是覺得老爹該把女人先誆過來,他為此去奶奶家住個半年也沒什么,但老爹就是個傻逼,無論如何都要把兒子留在自己身邊。那么唐威就必須牛逼起來,一家兩個傻逼那只能讓人欺負(fù),所以他去做了獵人。
唐威當(dāng)了獵人賺錢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收益提成現(xiàn)金堆在老爹面前說:“嘿!你兒子有出息吧?要花多少花多少,自己拿!”而老爹則帶著哭腔說:“兒子搶銀行是要殺頭的!你帶著錢趕快走,我留下幫你把警察拖著!”
直到現(xiàn)在唐威還保持著回家吃飯的習(xí)慣,讓那個老爹能每天看到自己還活蹦亂跳的。
冬日的陽光很好,完成了這單他就可以提前回去陪老爹過圣誕了,帶他去市中心看看十幾米高的圣誕樹,晚上還有老爹幾十年的廚藝沉淀下來的醬肘子可以吃。
楚子航站在潤德大廈的樓下,穿著一身快遞員的服裝,手里抱著一個長形的盒子,上面貼著紙條“鮮花快遞”,在他和他的導(dǎo)師施耐德教授的要求下,這次行動除了楚子航和舒熠然無人參與,舒熠然還主動提出了摸魚的想法,自然就只有楚子航一人前來,但這正和他意。
潤德大廈的開發(fā)商將保安工作交給了那群獵人,整個大廈可以說都是“三少”這個獵人組織的成員,獵人的生意是違法的,所以他們將整個大廈都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要抵達(dá)唐威名下的安保公司,也就是要找的東西最可能存在的21層,必須要換乘兩部電梯,經(jīng)過幾次盤查后才能成行。但楚子航不打算這么做,他有更快的方式。
諾瑪能控制大廈的外層用于清洗玻璃幕墻的懸橋,楚子航只需要乘坐高速電梯直達(dá)頂層,再通過速降鎖扣落在諾瑪控制下剛好到達(dá)21層的懸橋上就好了。至于處理那些安保公司的保安,對于a級的混血種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楚子航將頭上的棒球帽向下扣了扣,遮掩住自己的眼睛,徑直走向潤德大廈門口的保安:“伱好,快遞公司的,送花服務(wù)?!?
在保安的指引下,他走進(jìn)了高速電梯里,按下通往頂層的按鈕,樓層數(shù)字飛快跳動,楚子航的眼神漸漸變得深邃起來。這是他第一次獨立執(zhí)行暴力任務(wù),他想讓自己盡快進(jìn)入狀態(tài)。
電梯停在了頂層,他還要找到樓梯去往天臺,潤德大廈頂層的設(shè)計有些奇怪,空間很是狹小,但楚子航并沒有多想,他踏出了電梯,沒走幾步就僵在了原地。
來自第六感的惡寒讓他強(qiáng)行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這個不大的封閉空間里似乎有危險的獵手正緊緊地盯著他,等待著他露出破綻的一刻。楚子航繃緊肌肉,開始緩慢地移動腳步,掃視著周邊大片的陰影和轉(zhuǎn)角,連頭頂都沒有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