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能夠看出來天絲娘娘與鐘岳之間是在較量,但是他們這場較量所用的本事他們卻一無所知,而今從這個結(jié)果上看,兩人應(yīng)該是不分勝敗。
他們并不知道,天絲娘娘和鐘岳交鋒,雖然看似音律較量,但實(shí)則是因果交鋒,天絲娘娘試圖編織出鐘岳的因果絲,將鐘岳納入因果網(wǎng)之中,將他掌控,鐘岳同樣也是如此,試圖掌控天絲娘娘。
兩人拼的是因果上的造詣,拼的是推演上的造詣,卻都難以將對方掌控,最終絲斷指傷。
個中兇險,比真刀實(shí)槍的大戰(zhàn)一場還要驚心動魄,只是借音律來表現(xiàn)出這一戰(zhàn),看起來賞心悅目而已。
當(dāng)然鐘岳放浪形骸,扯著嗓子怒歌一曲,有些粗俗,破壞了氛圍。
天絲娘娘回到長亭中,笑吟吟道:“不曾想今日棋逢對手。易先生,你我之間恐怕還會有所瓜葛,會糾纏不清?!?
鐘岳笑道:“娘娘此何解?”
天絲娘娘輕笑一聲,悠悠道:“各為其主。諸位,我先退下了?!闭f罷,荷花裙擺動,向眾人都施了一禮,款款退下。
鐘岳心中微動,看了央長生一眼:“各為其主?她的主,便是中央氏的央長生嗎?央長生雖然來歷尊貴,出身帝族,但恐怕還不能駕馭得了這樣的存在吧?”
天絲娘娘雖然因果上的造詣并不比他更高明,但實(shí)力深不可測,而且精通推演推算,在智慧上恐怕還在他之上。
鐘岳剛才與她交鋒,能夠感覺到這一點(diǎn)。
他試圖建立一張籠罩紫薇所有勢力的因果網(wǎng),時常智慧窮絕,而這個女子的修為比他要高深許多,智慧要深沉一些。
剛才他們拼的是因果上的造詣,如果繼續(xù)拼下去的話,拼到鐘岳智慧窮絕,鐘岳便只能陷入她的網(wǎng)中。所以鐘岳當(dāng)機(jī)立斷,高歌一曲,以下里巴人的粗鄙之歌,破解她的陽春白雪高雅琴音。
這等人物,如果想要攪動天下風(fēng)云,并不困難。
央長生是一尊神明,區(qū)區(qū)一尊神明就想攪動天下風(fēng)云?
不太可能。
因此天絲娘娘口中的主,并非是央長生,而是另有其人,應(yīng)該是能夠與天帝與先天帝君并駕齊驅(qū)的存在。
只有這等存在,才敢算計(jì)他們!
“因果上的造詣達(dá)到她這種程度,非同小可,若是想要?dú)⑷耍踔翢o需動手!我須得小心再小心!”
鐘岳暗暗提防,天絲娘娘一上來便針對他,編織他的因果絲線,可見是為了對付他而來,目的很不單純。
“她說各為其主,她的話中,我的主指的是先天帝君,這么說來,她對付我的目的是為了對付先天帝君,對付先天帝君需要挑起先天帝君與天帝之戰(zhàn)。也就是說……”
他的目光落在穆卿璇身上,思索道:“天絲娘娘的目的與我一樣,是要這位先天宮的小公主死,借機(jī)挑起天下大亂!”
天絲娘娘也已經(jīng)算出,先天宮小公主之死,便是因果糾纏天下動亂的起源,所以她的目的,或者說她的主的目的,便是要穆卿璇死,擾亂天下,以便亂中取勝!
“那么在紫薇帝星附近,那幾百尊天神便是天絲娘娘安排的了?!?
鐘岳心中了然,他與她目的相同,手段也相似,不過天絲娘
娘想要將他也納入因果網(wǎng)中,變成網(wǎng)中的一環(huán),鐘岳便不干了。
穆卿璇的死活與他無關(guān),但是要連他一起害了,那就不行了!
操縱因果者,若是連自己也陷入因果之中,那就失去了操縱者的身份,變成因果混亂大潮中隨波逐流的一份子,別說掌控別人,就連自己的命運(yùn)也無法掌控,隨時可能葬身。
鐘岳若是被牽連進(jìn)去,那就危險了,先天帝君恐怕未必會放過他!
鐘岳目光閃動,笑道:“中央氏能夠有天絲娘娘這樣的能者,將來一定興旺發(fā)達(dá)。在這里先向長生賀喜了?!?
央長生還禮,詫異道:“易先生為何這般說?”
鐘岳心中納悶,笑道:“天絲娘娘不是你的隨從嗎?”
央長生恍然大悟,笑道:“易先生,你誤會了,天絲娘娘不是我的隨從,她是文道殿下的隨從?!?
文道殿下?lián)u頭失笑,道:“長生,你才是誤會了!這位天絲娘娘不應(yīng)該是陸望陸兄的追隨者嗎?對不對,陸兄?我見到她和你很是相熟?!?
陸望一臉納悶,看向陸冰娥,道:“姐姐,她好像是隨你一起來的吧?”
陸冰娥臉色劇變,搖頭道:“我見你迎接文道殿下、長生師弟時,她是跟著文道殿下和長生師弟進(jìn)來,以為是他們的隨從,便沒有過問……”
眾人各自變了臉色,天絲娘娘竟然大搖大擺的進(jìn)入栗陸氏的圣地,竟然還能讓他們以為是對方的麾下隨從,而他們竟然恍若無覺!
“追!”
陸冰娥輕喝一聲,身形飛起,向錦繡山川圖外飛出,精神波動,聲音傳蕩萬千里:“不要放走那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