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第二春秋細(xì)究此事,對面的黃納海直道:“三位應(yīng)該是自我那藥鋪幫工處詢問到了我的樣貌特征,那必是有所求,我不過是身無長物的一個藥鋪掌柜,想來諸位是來問診,而我在藥鋪遺留的方子中未有對癥良方?”
黃納海從第二春秋那接過一杯茶,笑道:“諸位都非凡生,且境界不低,難不成還有疾病是諸位無法處理的?”
興許是先前對他的印象便不佳,趙辭總覺得他說話是在陰陽怪氣,只是眼下還需要他來給青書未看病,便只能將氣就近撒在身旁的第二春秋身上,趙辭抬手便又一次將第二春秋手中剛倒?jié)M的杯子奪走。
第二春秋無奈道:“我這杯還是酒,你喝慢點(diǎn)?!?
隨后,第二春秋向黃納海講述了青書未的病癥。原本獨(dú)自賞月的青書未也回到席間,看向黃納海。
黃納海仰頭將杯中茶水飲盡,挑眉道:“姑娘擁有此等境界已是不易,還要冒著風(fēng)險突破?”
青書未淡然道:“修行一途永無止境,何況我如今只是禪心,更高的風(fēng)光尚未見過,如何能止步不前?”
晚風(fēng)習(xí)習(xí),哪怕是此刻,第二春秋都能感受到青書未身周自行消散的靈念,難免有些擔(dān)心。
黃納海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頭道:“原來如此。我境界低微,能入禪心本就已是機(jī)緣巧合,卻再無修天下之心。我只能憑自身猜測,姑娘靈念深厚,但修士突破,除了靈念外,更看中心境。因此我猜姑娘的突破失敗,應(yīng)該是實(shí)力已經(jīng)足夠但心境不堅所致?!?
青書未默然片刻,隨后淡然道:“或許確是如此,但今天我來尋你,不是為了探尋我突破失敗的原因,而是想請你治療我失敗的后遺癥?!?
黃納海微微皺起眉頭,搖頭道:“修行突破失敗動搖根基,境界越高越是麻煩。姑娘境界既然高于我,那突破更高境界的后遺癥本就超出了我的理解范圍,那連號脈的步驟都可以省去了,以我的微末本事,實(shí)在難以相助,還請姑娘見諒?!?
青書未淺笑道:“無妨,本就沒有抱有多大希望。此生能至此,已無多大遺憾?!?
一旁的趙辭從盤碟堆中抬起頭,疑惑道:“可看你留在鋪中的方子,明明克己境的方子都有,禪心只是比克己高了一境,為何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黃納海眼疾手快將趙辭面前的一個盤子抽走,另拿了一盤果蔬過去,道:“還吃呢?這些食物過于大補(bǔ),當(dāng)心體內(nèi)氣血充盈冗余,多吃幾頓輕功你是別想了,你這兩個好友以后趕路得拿小車推著你走!”
“要你管!”趙辭低聲嘀咕一句,卻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接過了果蔬,不是女子追求體貌,而是劍俠不愿耽誤輕功。
“黃掌柜,那我等不求能治愈根基,以后還能突破。而是書未能想先穩(wěn)住靈念,減緩或是不再有靈念外溢,至少不會因此跌境,可有良方?”第二春秋給趙辭又倒了一杯酒,省得她再來插嘴,隨后又向黃納海問道。
黃納海嘆了口氣,道:“我是沒什么辦法了,尋常藥材無論如何搭配又如何服用,都沒有治愈此傷的方法。修行一途的傷病,或許只有修行者的世界有解決的方法……”黃納海略作遲疑,見第二春秋和青書未都看著他,便思忖片刻后道:
“北幽傳聞有雨凰,所過之處自有靈雨自天而降,靈雨之中含有靈念,或許它那邊能有辦法?”
青書未搖頭道:“我等見過雨凰,也感受過靈雨,確實(shí)是靈念驚人,但我不能化為己用?!?
黃納海道:“如此說來,那就只剩天下三園了,囚園暫且不談,荷園、雜園中皆有靈物,或許可助姑娘治傷。另外,渡秋書院的夏迎冬,雖然名過其實(shí),境界也僅僅是修天下,但畢竟七百年時光總不能是活到狗身上了,以他的見識或有對癥之方?!?
第二春秋眉頭緊皺,這些方法說了也等于沒說,荷園與雜園無人知其方位,而夏迎冬又哪里是他們想見就能見的。
青書未起身對黃納海款款行禮致謝,黃納海起身還禮。第二春秋看向青書未道:“如此,渡秋書院也是個好去處,旅行至汜南,總得過去看看的?!?
黃納海坐回椅子上,不屑道:“可不是好地方,讀書人的話我都當(dāng)是屁話!夏迎冬號稱天下萬物皆可受教,可當(dāng)我前去拜訪時,卻因我是妖物而被拒之門外。呵呵,好一個萬物皆可受教!”
此一出,第二春秋和趙辭都抬頭看向黃納海。
黃納海笑道:“怎么,很奇怪嗎?沒見過藥壺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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