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春秋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只看著這套茶具便知他是畫陣的主人了,荷花荷葉到處都是,我和趙辭這段時間是不想再看荷花了?!?
“哦,畫陣?”青書未有些詫異,一邊開始嫻熟地煮茶,一邊道:“他在這邊請我喝了杯茶,我見這茶具精致可愛,便向他討了過來。”
“那他究竟是誰,又到底想做什么?”第二春秋皺眉道。此人行事怪異又手法通天,卻不知他做這些事究竟是為何。
青書未淡然道:“天下畫二。他自稱是荷園的主人,與我閑談了幾句,向我保證了你們的安全,說若你們能憑自己的本事上來,方有進入荷園的資格。之后,他便向我告辭離去,而我在這邊等著你們。至于他想做什么,我也不清楚,不過,等你們休息好,我們能一起去荷園向他問個明白?!?
“???!”趙辭差點從青書未懷中坐起,被青書輕輕按?。骸澳闱液煤眯菹?。既然我們?nèi)擞衷俅蜗嗑?,那不急于這一時。”
一旁的第二春秋同樣瞠目結(jié)舌,這兩個身份都非同凡響,即便是已經(jīng)在游園畫舫見識了大風大浪的第二春秋與趙辭都被驚地說不出話來。
“所以,他帶走你是因為你們都是天下畫絕,你們相識?那春秋,他怎么沒找你,你們不認識嗎?”趙辭詫異道。
“不算相識,君子會時我與他其實沒真的見過面,所以在游園畫舫時也沒認出來?!钡诙呵镂撮_口,青書未已經(jīng)替他先答道:“君子會不同于北幽的戲春會,沒那么多看客,有夏院長在,敢參加君子會的也都是四藝翹楚,能眾多同藝之中的各方奇才交流切磋是五十年才有一次的機會,很少有去看別處較藝的,因此渡秋書院也并未有意錯開四絕較藝的時間?!?
第二春秋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其實那天我也有意隱藏了身份,還稍稍喝多了一些,我本來還想去棋絕較藝之處看各方國手捉對廝殺來著,結(jié)果酒醒時已然錯過。不過,若他是天下畫二,那底下有畫陣就不奇怪了。”
那日在游園畫舫他們便已知曉天下畫二的事跡,執(zhí)筆繪下滿園梅花的大能,是該能造就那滿塘荷花。
“所以,你們說的畫陣又是什么?是他在蓮葉之下做了什么手腳嗎?”青書未好奇地問道。
見趙辭還精神抖擻,似乎又很多話想講述,第二春秋先開口道:“趙辭你好好休息,畫陣之事我來講,有什么遺漏你來補充便是?!?
……
浮云蓋世,蓮葉遮天。
此刻僅是五更,玄室縣中北鄉(xiāng)私塾外,已有少年捧著一張比他臉蛋還要大一圈的燒餅在等候。
少年小心翼翼地捧著燒餅,生怕它掉到地上。
那不是他的早餐。私塾缺書,先生一把年紀遠赴他縣去抄書,昨日方歸。少年便央求著爹爹在出攤前烙了這最好的一張餅,要拿來送給先生。
身后,有個小胖墩已經(jīng)眼饞那張餅好久了,但知道那是給先生的,他便強忍著不去看,只好轉(zhuǎn)頭去看那還未明亮的天空。
黑云已散,天將破曉,天邊殘存的云朵,似乎在空中變成了一片蓮葉的模樣。
蓮葉之上,第二春秋在給青書未講述在畫陣中的經(jīng)歷。蓮葉的深處,一方亭子內(nèi),有人品茗弈棋,落子處,是那北幽祈京。
北幽祈京的某處樓舍內(nèi),有一件破襖騰飛而起,繞過房梁,懸掛著一位失意的書生,白綾難覓,所幸破襖易尋。
書生眼中無神,目光所及之處,是一扇窗戶,窗戶所對千里之外,有一座破舊的私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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