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君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才開口道:“龍、龍大人出了事大家應(yīng)該都知道了吧。陛下的意思是,這件事大家不用擔心,國律司會全權(quán)負責此事,國吏司的公事一切照舊。只是、這、只是,我如今暫代了御司一職,需在你們中再提拔一位參使,不知你們誰有意向?放心,補上掌吏一職的人陛下、哦不是,我已經(jīng)有了人選并告知陛下了?!?
五個掌吏相互間看了一眼,其中一人道:“程御司,下官今日偶然風寒,正要告假休息幾日,如今國吏司正是動蕩之時,下官還能撐著過來做事,但上任參使就免了吧。”
另一位掌吏則道:“下官自知資歷尚淺,得龍大人照拂才有此位,哪敢奢求參使之位。”
程長君有些詫異,隨后看向另外三人道:“那你們……”
結(jié)果沒想到,另外三人也都是推脫,這分明是一次升遷的機會,卻無人想要。
“那這該如何?”程長君一時摸不著頭腦,皇帝陛下只讓他擢升一個參使,再安排一個掌吏進去,但如今這五個掌吏的推脫,反倒讓他不知該如何去做了。
要不強行提拔一個當參使?身為國吏司御司的程長君皺起了眉頭。
“程大人,不如這樣,掌吏一職所掌之事甚繁,接任只恐短時間內(nèi)難以接手,而參使一職程大人熟悉,由程大人專門帶著,應(yīng)該能很快接手。所以,直接讓他擔任參使一職吧。”一位掌吏提議道。
這是一個在程長君看來都相當離譜的建,但不曾想其余四個掌吏竟然都點頭表示認可。
程長君瞪大了眼睛,腦子有點回不過來,只是道:“這樣、這樣不合適吧?!?
“我等皆是這樣以為,程大人若是不便如此安排,還可上奏陛下裁斷。對了,龍大人失蹤,與他一同負責三試的我司官員難逃嫌疑,如今他們皆已自發(fā)向國律司請罪調(diào)查,還請程大人充調(diào)人手,以維持國吏司。”
“這……這……好吧,我去上奏陛下?!边@可真是意外之喜,程長君匆匆離去。
……
北幽國律政司內(nèi),龐丘遠神色坦然,他正對面坐著的卻是北幽國政司的御司唐千秋。
北幽朝堂兩位御司坐在這里,連國律司內(nèi)的官員都不敢懈怠,一個個努力表現(xiàn)地自己足夠忙碌的樣子。
“唐大人,近日祈京大事不斷,我國律司已經(jīng)快忙不過來了,國政司總理北幽事務(wù),希望不要影響到國政司?!饼嬊疬h敬上一杯茶道。
“龐大人客氣了。近日又是戲春會上有玉軫刺客現(xiàn)身,今年的三試國吏司似乎不太認可,如今守備司和國吏司又出了這樣的事,我國政司倒是不受影響,就是龐大人可能得忙起來了?!?
“唉!”龐丘遠突然滿臉怒意地敲了一下桌子,也不顧周圍有沒有別人,道:“三試的事讓唐大人看笑話了,家門不幸,有人借著老夫的身份徇私舞弊,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等近期事了,國師歸來,老夫自當引退以明國律!”
“哎~龐大人不必如此?!碧魄飳捨康溃骸褒嫾矣腥四軍Z狀元,未必是徇私舞弊,也可能是旁人看走了眼呢。不瞞龐大人,犬子也參加了進試,雖未得皇榜前十,也已經(jīng)有人亂嚼舌根說定是靠著我的關(guān)系。哈哈,兒孫自有本事,陳鐵衣那榆木疙瘩生的兒子都拿下了皇榜六十六名,官家子弟就不該再出人才了嗎?”
龐丘遠瞇起眼睛道:“不知國師對今年的三試有何看法?”
唐千秋搖頭道:“國師大人戲春會后仍未歸來,好像說,約莫三日后才能回來?!?
龐丘遠點了點頭,道:“整理朝綱二十年,國師大人也該多休息才是。如此,更應(yīng)該先把守備司和國吏司御司的案子處理好才是。唐大人,這兩個案子干系重大,我國律司只恐勢單力薄了?!?
唐千秋卻皺眉道:“可惜了,我國政司還需處理好,呃,對了,還需處理好南邊剛攻下的城鎮(zhèn)。只怕幫不了龐大人了?!闭Z間似乎對這兩個案子避而遠之。
“那我們國律司可有的忙了。”龐丘遠一聲嘆息,舉起茶杯時卻輕掩笑意。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