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守衛(wèi)接話道:“京城,聽說是給皇帝老爺送去了。”
“哦……”老者點點頭,接著道:“我此行便是去京城?!?
“老先生。”守衛(wèi)什長趕忙道:“不是我們存心刁難,這夜間行路確實不安全,您又……額不如您先在城內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可讓驛站的人陪您一同去京城。放心,他本就是要運送商貨去京城,讓他捎您一程,不收您錢。”
“哈哈哈?!崩险咝α似饋恚溃骸胺判?,老夫雖無眼更無珠,卻是那修行中人,區(qū)區(qū)夜路是不在話下的?!?
修行中人?
幾個守衛(wèi)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老者,雖是個盲人,卻看起來確實儀表不俗,畢竟自家縣令是修士,上個月誅殺了妖物的縣令的同窗亦是修士,這老者看起來氣質可不比他們差。幾個守衛(wèi)也猶豫了起來,目光都集中到了什長的身上,等待著他做決定。
“既然如此……你們幾個,再開一下城門!”守衛(wèi)什長對守衛(wèi)們嚷了一句,隨后對老者道:“還請老先生給我看一下登記文書。”
那老者點了點頭,自懷中取出了金蟾縣的登記文書,遞給了什長。
守衛(wèi)什長就著燈火打開文書,邊看邊問道:“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道:“老夫姓季,家父曾望我文武兼?zhèn)?,便取名為s?!?
……
……
“姓季?目盲老者!”
趙辭瞪大了雙眼,卻是將目光移到了第二春秋身上。
第二春秋點了點頭,道:“云間道中所見便是他,我裝作與他不相熟,而與他相熟時我又不是這般氣息容貌,所以他應該沒認出我。”
江山皺起眉頭:“他去了西錚?”
第二春秋再次點頭。
“此人究竟是什么來頭?你們似乎都很畏懼他?”趙辭不解道。
江山將棋盤上的棋子一顆顆收起,道:“不知,但是一個能執(zhí)子問天的狂士,一個能直面夏院長的棋手,讓我等畏懼也是正常。我一生酷愛棋道,落子也曾有輸有贏,但輸贏皆在他人掌控之中的局面,確實還是頭一遭遇到。”
趙辭撓頭,青書未將她的手從頭頂拿下,笑道:“不雅?!?
隨后對江山道:“江先生不妨將一切明,你二人藏著掖著什么我們不在意,但你們話中謎語太多,我們可聽不明白了,要不然我們兩個離席不打擾你們詳談?”
“就是,才說過不在意你藏著什么秘密,結果你轉眼就多了一個天下畫一的身份!你不要告訴我,書絕和棋絕還有你的份!”趙辭盯著第二春秋有些氣鼓鼓道。
“……”
江山笑道:“哈哈,是我語不明了。不過趙姑娘可以放心,天下棋三是渡秋書院茅先生,天下書三是玉軫的慕容先生,書二雖不知姓名,卻是一個徹徹底底的武者,還是個劍客。書一自然還是夏院長,所以第二先生不可能再有其他身份了?!?
第二春秋汗顏,只得向趙辭和青書未連連告歉,亭子原本沉悶的氣氛終于消散了許多。
借著江山的茶壺,第二春秋給四人添滿茶水,江山繼續(xù)道:
“告訴諸位也無妨,所謂棋局其實就是北幽的局勢。自我掌權北幽二十年來,我一直刻意在北幽內部埋藏下一些隱患與矛盾,這一方面是為了將一切的可能的問題集中到我可控制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北幽軍政過于安穩(wěn)團結,因為若是安穩(wěn)團結了,就該徹底去拿下玉軫了,但現(xiàn)在還沒到時候?!?
第二春秋三人都沒有說話,涉及軍政,他們三個加起來也遠達不到江山的水平,因此只有聽的份。
“但如今,那位天下棋一,那位季先生,挑起了我北幽最大的矛盾,令我不得不出手將這個矛盾徹底解決,然后按照他的意思去拿下玉軫,去解決掉孤身守護著整個玉軫的那桿鐵矛?!?
“所以,我覺得有必要見一下與季先生相熟的你。雖然現(xiàn)在他讓我去贏的棋我只能老老實實去贏,但我想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
兩女一同看向第二春秋。
第二春秋指了指棋盤,道:“他想以天下為棋盤與天道再下一盤棋,不計得失?!?
江山道:“所以,這一次‘替天行道’的人,不是夏先生,而是你?”
第二春秋搖頭:“我只代表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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