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轟!”的一聲巨響,陳歸塵腳下一沉,三丈方圓外,一圈煙塵沖天,陳歸塵腳下的地面轟然下沉半尺!
半空中,人偶的雙手死死抵住陳歸塵的長槍,卻始終近不得陳歸塵身前三尺。
那道刻畫于地面的槍線,便是那人偶永遠跨越不過的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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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桿鐵槍如白虹貫日,激射而出陳歸塵竟比倒飛出去的尤文更快,剎那間便到了人偶身前!隨后,一槍刺出!
槍尖抵住了人偶的右肩,陳歸塵就這樣頂著人偶的身軀直沖出去!
急速倒退之下,人偶抬起左手抓向陳歸塵握槍的雙臂。
可陳歸塵全然不懼繼續(xù)前行,知春江中,曾有魚擊浪而生,你是木頭之軀悍不畏死,我堅體如礁石又豈會怕你?!
人偶身后,尤霽已然閃避不及,她慌忙撤去雙手的絲線,凝聚起靈念聚于身前。
但靈念凝聚的屏障沒能堅持一瞬,陳歸塵長槍頂住人偶的肩膀瞬間沖破了靈念屏障,撞上了尤霽的身軀,將這指牽師也一并撞著倒退出去。
陳歸塵低聲嘶吼,在人偶的攻擊下鮮血淋漓的左手握住槍桿,右手握住槍柄奮力前送。
“叮!”的一聲輕響,陳歸塵的長槍刺透了人偶的右肩,又穿過了尤霽的右臂,將人偶與指牽師串到了一起繼續(xù)前行!
而在三人所沖向的位置,有人雙手握劍,箭步而立。
尤霽駭然回頭,卻見白光一閃,嵇煜揮手一劍,一只潔白如藕的手臂飛上了天空。
方才的交戰(zhàn)毀去了陣中的一部分,也讓嵇煜得以自由行走這些地方,在陳歸塵準備正面迎擊人偶墜地的一擊時,眾人注意力皆在這二人身上,無人注意到這位北幽鎮(zhèn)南侯悄然站到了某處。
他不僅是一位需要人保護的上位者,他也是強者。
陳歸塵終于止步,他長槍一抖,將尤霽和她的人偶一齊甩在了地上。隨后,陳歸塵上前將人偶掃開,順勢將嵇煜護在身后,槍尖指向地上的尤霽。嵇煜俯視著地上的兩人,或者說是一人一人偶,如今尤霽雙臂盡廢,她如何再能曲指勾萬物?!
陣中,第二春秋松了一口氣。方才眼見嵇煜悄悄出去他想攔卻又擔心會驚動尤霽,只能看著嵇煜走到了遠處。不曾想這位侯爵如此膽大,交戰(zhàn)雙方的實力遠在他之上,他還敢親身涉險,最后一劍建功!
一聲輕微的聲音從身后響起,陳歸塵身軀微微一顫,卻是松了一口氣,是紫衣醒來了。
“這是……”
兩人后方,紫衣在青書未懷中醒來,她茫然地環(huán)顧四周,隨后目光移到了前方的陳歸塵身上。忽然間,她表情僵硬。
“不對,不對……”紫衣語氣依然虛弱,聲音低不可聞。
陳歸塵詫異回頭,看向紫衣。紫衣聲音微弱,卻竭力大喊:“不是他!墨客是……”
“我!”一個夜梟般的聲音突然響起,陳歸塵猛然抽槍,卻見被一槍洞穿手臂的尤霽竟然抬起了那條手臂緊緊握住陳歸塵的長槍。而她被斬去的另一條手臂中,一條條細不可見的絲線快速收縮,那條飛出去的手臂轉眼間又回到了她的身上,同樣抓住了長槍,這手臂竟然瞬間恢復如初?
來不及細想,陳歸塵舍去長槍,帶著嵇煜便要后退。嵇煜神情驚疑,他抬起手臂,一劍卻向陳歸塵斬去!
陳歸塵急忙后退,嵇煜一劍在陳歸塵胸口掃出了一道半尺來長的口子。
陳歸塵一步疾退三丈余,駭然看向嵇煜。
嵇煜瞪大了眼睛,神情訝異。
在這位鎮(zhèn)南侯身后,原本已經(jīng)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老者探出半個頭來,他左手如勾,牽起五條絲線,一條連著嵇煜,一條化作萬千連向陣中各處,一條連著尤霽,一條連著那輛精致的輪椅,還有一條向天而去,不知所蹤。
依舊緊緊握著長槍的尤霽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凄慘的笑容,她看著自己重新接好的手臂,接口處沒有鮮血,沒有痕跡。被貫穿的右臂已然愈合,她的身軀僵硬地抬起,如同一個被絲線操控著的木偶,有些不可置信地道:“尤霽,由己,原來身不由己的那個……”少女的聲音陡然變成以前老者的聲音,她苦笑一聲,未開口卻道:“是我??!”
老者笑看眾人,聲音大變,如夜梟啼鳴:“而我,才是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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