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余的彩衣……
第二春秋抬手看了眼手中的青綠染料,嘆了一口氣。
墨軒七彩衣,此刻只有三位彩衣在他眼前。
語冰為彩衣們的自由與墨軒為敵,但代價,卻實在太大了,不知這自由是否值得。
“哪有什么值不值得。”青書未看出了第二春秋心中所想,道:“紙上魅自誕生之時起,便是獨立的,全新的生命,它們的一生本就該由它們自己來決定的。生死也該是由它們自己承擔,無怨無悔?!?
第二春秋點了點頭,他為黃衣檢查了一下之后,便告訴語冰她只是消耗過度,讓她不必擔心。
隨后第二春秋環(huán)顧四周,好好的一座鎮(zhèn)南侯府,此刻已經化作了一片廢墟。袁滿正在與嵇煜交流,想來是在聊搬遷鎮(zhèn)南侯府一事,陳歸塵跟在嵇煜身后,目光卻一直在彩衣們這邊。
原本鎮(zhèn)南侯府的護衛(wèi)仆從們在風平浪靜之后漸漸回到了侯府。
他們有序地圍在嵇煜的身邊,等待著鎮(zhèn)南侯的安排。
片刻之后,黃衣醒來,幾位彩衣確認了趙辭也無大礙之后向第二春秋等人道了謝,隨后一同往墨軒而去,去尋青鳶的蹤跡。
趙辭欲又止,卻終是什么都沒有說。
第二春秋則席地而坐,展開畫卷提筆,于畫卷上新添了幾個妖物。
這鎮(zhèn)南侯府一行,見識到了擊浪而生,體堅如鐵卻記憶短缺的恍惚,見識到了有獨立意識的人偶由紀,見識到了真正的鳳首龍。
當然,還有他早已熟悉的妖物紙上魅。
第二春秋提筆作畫,又留下落款。
恍惚,浮生皆剎那,一念亦永恒。
由己,金縷玉帶憑君引,咫尺孤心為誰傾。
紙上魅,丹青蘊念靈,筆落生萬物。
第二春秋又于畫卷上補全了鳳首龍的姿態(tài),只是當他提筆欲畫紙上魅之形時,卻猶豫了。
他嘆了口氣,終是未能落筆。
趙辭疑惑道:“怎么了?”
第二春秋嘆息道:“我不知該畫語冰還是該畫青鳶,而以我如今的心情,若是提筆將她畫下,只怕真的要跑出一只紙上魅來了?!?
“若你能再將青鳶畫出來,那豈不是……”趙辭眼神中帶著些許懇求。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但她與青鳶已經成為了朋友,或許這是劍客間的惺惺相惜。
當然,如果還能把橙衣再畫出來肯定更好。
但青書未搖頭道:“每個紙上魅都是獨一無二的,再畫出的她,就不是她了。春秋,這紙上魅本就無定形,若你想召出亦可隨時作畫,不如就將這一欄空著?”
趙辭低頭不語,第二春秋點了點頭,但又提筆在紙上魅所在之處又提了一行字,名為彩衣:
云起蜃臺瓊樓碧,霓虹千姿三更熄。華服趨趨滿庭落,惟望弦絲展旖旎。一語如雷動心意,虛情幻境何所依。樓外孤心念畫影,獨立花臺舞彩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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