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你不記得我了嗎?那一日,我與你落水,我成了水鬼以為你也溺亡了,便一直在找你,你一直活到了現(xiàn)在,真好?!?
“纖纖,兒時,我們是最要好的,不是嗎?”
郁纖纖保持著握劍的動作,并未因為那怪物的話語而放下鐵劍。
第二春秋湊到郁纖纖耳畔低幾句,郁纖纖微微點(diǎn)頭,看向怪物的目光略顯銳利。
那緩緩走來的怪物停住了腳步,他看著郁纖纖又看了眼第二春秋,問道:“這是,你男人?”
正在與郁纖纖說話的第二春秋倏然抬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那怪物,同樣神情的還有后面的青書未。
“是?!?
郁纖纖聲音平靜,神色如常。
第二春秋和青書未保持著先前的神情,卻將目光轉(zhuǎn)到了郁纖纖身上。
“哈哈哈?!蹦枪治锏吐曅χ?,眼睛卻一直在與郁纖纖對視,他笑道:“以前我就說過,纖纖你連說謊都不會,沒想到十多年不見還是這樣。唉,這大俠的女兒,總是一身正氣啊?!?
郁纖纖先扭頭看了一眼第二春秋和青書未的表情,低聲道:“不是你說的讓他情緒產(chǎn)生較大波動?怎么他沒什么反應(yīng),你們自己先中招了?”
“咳?!钡诙呵镙p咳了一聲,默不作聲地回到青書未旁邊,拾起了自己琴。
郁纖纖則對那怪物道:“論說謊,我自然是不能跟你比,記得當(dāng)年,你去集市上看上了什么東西,都會說是我想要的,好讓小販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送與我們,你偷拿鄰村孩子的東西還要騙我是他們先欺負(fù)的你們讓我出頭……你與我說過無數(shù)謊,哪怕是剛才的幾句。”
那怪物的笑容僵在臉上,神色逐漸陰沉下來。
郁纖纖則繼續(xù)說道:“我一直知道你在說謊,只是之前或拆穿或不拆穿全憑我心意罷了,也因此,我將你說的所有話皆當(dāng)做謊,既然十句里有九句假,那我只需要將十句全當(dāng)成假的就行了,我也不需要再分辨了。”
那怪物深吸了一口氣,道:“以前的你,可沒有這般決絕?!?
郁纖纖默然片刻,隨后說了一句對方聽不懂的話。
“但以前的你有,所以如今我也就有了?!?
那怪物嘆息道:“我來,真的只是為了找你敘舊?!?
可他嘆息之聲還未結(jié)束,便如一道閃電瞬息間向郁纖纖襲來!
郁纖纖早有準(zhǔn)備,八千劍意流轉(zhuǎn),手中鐵劍向著那半人半蛇的怪物斬去!
利爪與劍刃交鋒,劍氣與靈念碰撞,水下的屏障之內(nèi),兩道身影霎時間交戰(zhàn)在一處,那一道道劍光流影,驚走了河中的游魚。
那怪物凝聚靈念于全身,雖是修士手段,卻如同一個鍛體武者一般與郁纖纖交手,爪上蛇鱗竟然絲毫不懼郁纖纖的鐵劍。
不遠(yuǎn)處,觀戰(zhàn)的青書未道:“我原以為會是坐下敘舊的場景?!?
第二春秋重新調(diào)好琴弦,答道:“既已與那黑球?qū)掖谓皇?,郁纖纖心中早有防備,能令她心神失守的是當(dāng)年友人為救她而溺死的場景,卻不只是眼前這個當(dāng)年的友人。所以,她依然能揮動手中的劍,不過這屏障之中確實(shí)有些限制她了,對面那個趙辭可全然不會顧及屏障被破壞,好在他剛剛破繭而出,對于獲得的靈念還不熟悉,我得趕快了?!?
青書未看了眼遠(yuǎn)處的怪物,寬心第二春秋道:“意志不堅,靈念不暢,心神尚不如克己,雖有靈念磅礴卻抵御不了你。”
利劍與利爪依舊在碰撞,郁纖纖揮劍如風(fēng),招招凌厲。而那對面的怪物雖然招式平平,對靈念的運(yùn)用也不到家,但強(qiáng)橫的身體素質(zhì)與恢復(fù)力依舊使它不落下風(fēng)。
兩人交手間,琴聲如流水順著屏障而過,似在為交戰(zhàn)雙方伴奏。
郁纖纖心神一動,她記得,那是在金蟾縣中夜晚,第二春秋用以窺探奠匠記憶的琴聲。
琴聲之中,第二春秋似在向她低語。
看著眼前動作越來越遲緩的怪物,郁纖纖收劍后退,隨后緩緩放開了心神。
眼前一暗,一明。
郁纖纖睜開眼,卻見第二春秋在自己身旁,眼前,是一位在河畔的女童。
女童奮力去夠著遠(yuǎn)處的蘆葦,而在她身后,視角中卻忽然伸出了一雙臟兮兮的小手,伸向了女童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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