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在火焰燃盡前,這持刀者想拔起這劍,那些茍延殘喘著的靈念便趁機(jī)涌入了持刀者的體內(nèi),借以留存下來。
即便這些靈念已經(jīng)殘缺不堪也絕不是尋常武者能夠吸收的,也是得虧了持刀者在鍛體境中的造詣不低,這才沒有被這些靈念撐爆。不過雖然他沒有被這些靈念撐爆,但只看他周身燃燒不斷的火焰與扭曲的面龐就知道他此時并不好受。
原來熟悉的氣息,是自己留下的靈念。
第二春秋有些失望,不過對方既然能拿著自己的這柄劍,那他昨夜定然離得不算特別遠(yuǎn),興許他知道青書未的去向。
水針懸浮,依舊對準(zhǔn)著持刀者的位置,第二春秋手掌虛握,萬千水針蓄勢待發(fā)。
“我有話要問你?!钡诙呵锍谅暤?。
“嘶……”持刀者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咽喉,右手以劍柄捶擊自己的額頭,面容扭曲嗓音沙啞,身軀在原地旋轉(zhuǎn)不休。
這些靈念本就來自于不同的修士,如今聚于一處自有沖突,而進(jìn)入持刀者體內(nèi)后,十余道靈念更是相互爭搶著試圖占據(jù)這具身軀的主位。
靈念們爭搶不休,作為身軀主人的持刀者可就遭了大罪,本就不是修士的他根本無法控制這些靈念,靈念沖突的力量不斷沖擊著他的意識,使得他幾近瘋癲。
第二春秋輕嘆一聲:“你于荒野劫掠,不知害了幾人性命,今日本不該救你,只是為我私心要問你一些事情。若解決了你的麻煩后,你仍癡迷不悟,到時我再殺你?!?
話音落下,第二春秋立刻出手,萬千水針又化作尋常水珠匯聚向持刀者的身軀。
水珠壓制著持刀者身上的火焰,第二春秋則趁機(jī)以自身靈念疏導(dǎo)著持刀者體內(nèi)的靈念。
一晃眼便是兩個時辰。
荒野間那團(tuán)熊熊燃燒的烈火終于逐漸熄滅。
第二春秋仰頭坐到了地上,饒是他靈念深厚,在連番交戰(zhàn)以及疏導(dǎo)持刀者靈念的消耗之下也幾乎精疲力盡。
持刀者終于露出了本來的樣貌,只是烈火燎燒之下,他的身軀多處焦黑,皆是燒傷。而他的嗓子也因痛苦的嘶吼與火焰的灼燒而毀了大半。
持刀者恢復(fù)了神志,即刻向第二春秋跪下磕頭,以謝救命之恩。
第二春秋搖了搖頭道:“算不得救你性命,那些靈念已經(jīng)深深扎根在了你的體內(nèi),即便我出手疏導(dǎo)也只是將大半躁動的靈念導(dǎo)出,余下的靈念將留在你的體內(nèi)。但你本不是修士,因此這些靈念將恒久地?fù)p耗你的意識,吞食你的記憶,以作為它們留存的食糧,你將依舊痛苦,直至死亡?!?
“唯一的好消息是,那些靈念可視作你的靈念,如今你也算是一個修士了,雖然你并未經(jīng)歷克己,亦未禪心?!钡诙呵镏噶酥杆种械膭?,那劍上烈火雖熄,但依舊有靈念環(huán)繞。
第二春秋道:“這劍的情況和你差不多,那些靈念會持久地燃燒你們的生命,加速你們的毀滅,區(qū)別是它感受不到痛苦。”
持刀者撐起身軀看著第二春秋,目光堅定。他伸手向自己的懷中,想拿出那顆果實給第二春秋,可他如今衣衫已被燒毀,哪里還有什么懷中,那顆果實早就無影無蹤。
持刀者呆愣了一瞬,然后繼續(xù)向第二春秋磕頭。
“好了,救你,是想問你一件事。那夜我們第一次相遇,我旁邊還有個女子,記得嗎?昨夜,你是否有看到過她?”第二春秋問道。
持刀者沉思片刻,隨后指向一個方向,但是又微微搖頭,嗓音沙啞道:“昨夜依稀看見,似乎是那個方向,這片荒野方向難以辨別,我不太確定?!?
好歹有了一絲線索,第二春秋眼睛一亮。
但第二春秋并未立即向那個方向去,而是又對持刀者道:“那你之后作何打算?又是如何落得這副樣子?”
持刀者看著手中的劍,道:“我與兄弟們遇到了一個佩劍的公子哥,兄弟們拼命將我送了出去,我重傷之下?lián)斓搅诉@柄劍。幸得先生相救,我不僅沒死還成了個半吊子的修士,我想先回去找我的兄弟們,若他們已死我便為他們報仇。之后,若我還沒死,我便用剩下的命報先生大恩。”
持刀者嗓子已經(jīng)被毀,每說一個字都是難忍的疼痛,但提及此事,他依舊強(qiáng)忍著將話說完。
第二春秋搖頭道:“我不用你以命相報,只要你別再干殺人劫掠的勾當(dāng)就行,至于你報仇的事,那是你自己的恩怨,希望你還能找到你的兄弟們?!?
說罷,第二春秋起身向方才持刀者所指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句就此別過。
而持刀者則看了半晌第二春秋的背影,而后向著另外的方向?qū)ふ宜男值?,以及仇敵。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