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舉起酒碗,氣氛瞬間被推向了高潮。
然而,在一片歡騰中,彭奇武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砰”的一聲放下酒碗,一拳捶在自已胸口,滿臉的憤懣與不甘。
“草了!唯一的遺憾,就是那狗幾把喪彪狗屎運,沒在現(xiàn)場被亂槍打死!”他咬牙切齒,眼睛里滿是復(fù)雜的神色,“否則……”
否則什么,他沒說下去。
而他話音剛落,旁邊一個留著山羊胡,穿著唐裝,故作高深的老頭捋了捋胡須,慢悠悠地開口了,“阿武,你看,你又急!”
這人也不是別人,正是當(dāng)初在翡翠市被李凡收拾的屁滾尿流,滿嘴沒了牙的佛爺候佛根。
他端著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子,搖頭晃腦地說道:“在大勢面前,區(qū)區(qū)一個喪彪,又算得……”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耳光,猛地打斷了佛爺?shù)摹案哒摗保?
彭奇武反手一巴掌,結(jié)結(jié)實實地抽在了佛爺?shù)哪樕?,力道之大,直接把候佛根抽得一個趔趄,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
滿屋的喧囂,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搞懵了。
彭奇武卻不管不顧,指著捂著臉,一臉錯愕和屈辱的佛爺,破口大罵。
“操你媽的老佛!你還真當(dāng)自已是那個狗屁佛爺呢?”
“這口頭禪你他媽再不改,信不信老子現(xiàn)在就把你舌頭割下來喂狗!”
佛爺氣得渾身發(fā)抖,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他指著彭奇武,嘴唇哆嗦了半天,最終只憋出兩個字。
“粗魯!”
“去你媽的!”彭奇武狠狠朝他腳邊啐了一口濃痰,眼神里滿是不屑和暴戾,“老子承認,喪彪那個狗雜種現(xiàn)在跟咱們勢不兩立,是咱們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誰他媽敢小看他,誰他媽就是自已腦子有坑!”
他一把揪住佛爺?shù)囊骂I(lǐng),幾乎是臉貼著臉,低吼道:“你他媽別忘了,當(dāng)初在四季酒店,是誰把你嚇得尿了褲子?!是誰當(dāng)著幾百人的面,讓你們跪下叫爺?!”
“現(xiàn)在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覺得安全了?又開始裝你媽的大尾巴狼了?!”
彭奇武的嘶吼,如同驚雷,炸在每一個在逃罪犯的耳邊。
尿褲子三個字,更是像一根毒刺,狠狠扎進了佛爺?shù)男母C。
而那句“跪下叫爺”,更是讓在場所有從翡翠市逃出來的亡命徒,臉色齊刷刷地變了。
前一秒還充斥著狂歡與放縱的屋子,瞬間死寂一片。
那一張張剛剛還因為酒精和自由而漲紅的臉,此刻都褪去了血色,變得青一陣白一陣。
他們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那個頂著猙獰刀疤,眼神比野獸更兇殘的男人。
那個以一已之力,在短短兩天內(nèi),就將他們所有人踩在腳下,讓他們俯首稱臣,讓他們從心底里感到戰(zhàn)栗與恐懼的男人!
喪彪!
這個名字,就像一個揮之不去的夢魘。
即便他們已經(jīng)逃出了龍國,即便他們都知道了那家伙是個條子,可那份被支配的恐懼,早已如同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他們的骨子里。
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無比詭異。
剛剛還稱兄道弟的眾人,此刻都沉默著,眼神躲閃,各自喝著悶酒。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無法說的怨恨、不甘,以及……深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