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場上,李凡話音落下,全場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史邵元和他身后那幾個派出所警察的臉上,就好像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火辣辣地疼。
尤其是最后那句,讓他給市局局長打電話,史邵元的魂兒都快嚇飛了。
這帽子扣下來,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巡邏隊長,就是他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都得當場趴下!
他不敢再有半分遲疑,也顧不上擦額頭的冷汗,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那只平時拿槍都穩(wěn)如泰山的手,此刻卻抖得連屏幕都解不開鎖。
試了好幾次,他才終于撥通了所長的電話。
“所……所長……出大事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剛開始還帶著幾分不耐煩,但在聽完史邵元語無倫次的匯報后,瞬間只剩下了一片死寂,和倒吸涼氣的聲音。
看著史邵元那副死了爹娘的表情,礦場上近百名工人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生怕弄出點動靜,引起那尊殺神的注意。
而陳平和他身后的十幾名學員,則是個個挺胸抬頭,與有榮焉。
他們看著李凡那道并不算魁梧,卻仿佛能撐起天地的背影,眼神里的狂熱已經(jīng)無法用語來形容。
什么叫霸氣?
這就叫霸氣側漏!
指著地方派出所的鼻子罵,逼著人家隊長給市局大佬打電話,這是何等的威風!
一個學員悄悄湊到陳平身邊,用蚊子般的聲音激動道:“平哥,我感覺凡哥簡直就是咱們警界的活閻王??!太牛逼了!”
陳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壓低了聲音,臉上寫滿了驕傲:“那是!以后出去別說你是我?guī)У谋f你是凡哥帶的兵,你看誰敢惹你!”
不到半小時,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再次劃破山林的寧靜。
一輛警車歪歪扭扭地停在礦場入口,車門一開,一個頂著地中海發(fā)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就連滾帶爬地沖了下來。
正是雙水派出所的所長,家文瑞。
“李……李警監(jiān)!”
家文瑞跑到跟前,因為跑得太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他顧不上整理歪掉的警帽,點頭哈腰,臉上擠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誤會,都是誤會!我治下不嚴,我檢討,我……”
李凡壓根沒看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靜靜地看著遠處漆黑的山巒,仿佛眼前這個氣喘吁吁的所長,就是一團空氣。
家文瑞的笑容僵在臉上,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冷汗順著他肥碩的臉頰往下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又過了不到半小時,山路上再次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這次來了三四輛車,為首的是一輛掛著分局牌照的越野車。
車上下來一個面容嚴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是廣城市局下屬分局的局長,單宏達。
他一來,就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李凡面無表情的站著,他身后站著十幾個標槍般筆挺的海警訓練營成員。
而他的下屬,所長家文瑞和隊長史邵元,則跟兩個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垂著頭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喘。
單宏達眉頭一皺,官威自然而然地散發(fā)出來,沉聲開口:“我是分局單宏達,這位同志……”
他的話還沒說完,李凡身后的陳平就輕咳了一聲,陰陽怪氣地提醒道:“單局長,這位可不是什么同志,是我們李警監(jiān)?!?
單宏達臉色一變,后面的話瞬間堵在了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