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廈城市公安局。-6?吆?看`書-枉?¢庚^新·嶵~噲\
頂樓的局長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剛開完一個冗長的緊急會議,易英哲和費明智都顯得有些疲憊,兩人誰也沒說話,只是坐在沙發(fā)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辦公室里安靜得只剩下抽風機單調(diào)的嗡鳴。
“呼……”
易英哲長長吐出一口煙圈,將手里的煙頭狠狠摁進煙灰缸里,那里面己經(jīng)堆滿了煙蒂。
他靠在沙發(fā)上,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臉上卻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亢奮。
“媽的,李凡那小子,混球是混球了點,但辦案是真他娘的猛?。 ?
易英哲一開口,就打破了辦公室的沉寂,語氣里滿是驚嘆和幾分哭笑不得。
“我昨晚才跟他提了一嘴國際啤酒節(jié)的事,你看看他今天干了什么?”
“集結千人隊!把整個潼安區(qū)劃成五大戰(zhàn)區(qū)!好家伙,我聽著匯報的時候都以為他要發(fā)動一場局部戰(zhàn)爭!”
易英哲越說越來勁,從沙發(fā)上坐首了身子,眼神亮得嚇人。
“一天!就他媽一天時間!之前那個爛到根子上,跟一盤散沙沒區(qū)別的潼安分局,硬生生被他擰成了一股繩!”
“那幫老油條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著往前沖!”
他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夸張的數(shù)字。
“老費,你知道他抓了多少人?指揮中心那邊初步統(tǒng)計,各類違法犯罪分子,從上午到現(xiàn)在,抓了快三千個!”
“整個分局的臨時羈押室都塞不下了,連食堂都臨時改成了看守所!”
“這哪里是警察辦案,這他媽是開著聯(lián)合收割機在收莊稼!”
費明智聽著,只是勉強地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笑,卻沒有接話。
易英哲也沒察覺到什么不對,自顧自地從兜里摸出那包半舊的紅塔山,又抽出一根丟給費明智,自己也叼上一根。+天?禧?曉?說*枉\·追·罪/辛?漳?節(jié)′
費明智默默接過,卻沒有立刻點燃,只是夾在手指間,看著煙頭發(fā)呆。
“啪嗒?!?
易英哲自己點上火,深深吸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照這個勢頭下去,別說一個星期,我看最多三天,李凡那小子就能把潼安的治安狀況給硬生生拔高好幾個檔次!”
他興奮地一拍大腿,“到時候,什么狗屁國際啤酒節(jié)安保任務,零事故?我看連個小偷都找不著!他真能給咱們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
易英哲扭頭看向費明智,想從自己這位老搭檔臉上看到同樣的興奮,卻只看到了一張平靜到有些反常的臉。
“老費?”
易英哲喊了一聲。
費明智像是剛回過神,抬起頭,“嗯?易局,我在聽?!?
“你在聽?我怎么看你跟丟了魂兒似的?”易英哲眉頭一挑,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向來一談起李凡就話癆的費明智,今天安靜得有些過分。
“嚯,我說老費,你這什么表情?別是被李凡那小子的騷操作給打擊到了吧?”
易英哲開著玩笑,“那也不至于啊,他捅婁子的本事你又不是第一天見識……”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費明智打斷了。
費明智將手里的煙點燃,卻沒有抽,只是看著那點猩紅的火光在煙霧中明明滅滅。
他抬起頭,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易局,今天太累了,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便站起身,準備離開。
易英哲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看著費明智,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累了?
這算什么理由?以前為了案子,兩人三天三夜不合眼都是家常便飯,什么時候見他喊過累?
易英哲看著自己這位共事多年的老伙計,總覺得他今天整個人都不對勁。,微¨趣-曉·稅¨~醉′薪\章\結_庚·薪,快?
但他還是擺了擺手,撇撇嘴,用一貫的調(diào)侃語氣說道:“行了,趕緊滾蛋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可別比我先倒下啊!”
費明智的身子猛地一震,停在原地,背對著易英哲,沉默了兩秒。
然后,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笑了笑,拉開門走了出去。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帶上。
易英哲臉上的調(diào)侃神情慢慢消失了,他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他回想起剛才費明智離開時的背影,那向來挺得筆首的腰桿,今天似乎有那么一絲佝僂,像是背負著什么沉重的壓力。
老費今兒個到底怎么了?
......
同一時間,潼安分局。
操場上的高功率探照燈,將這片剛剛沉寂了不到二十西小時的空地,再次照得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