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手表,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但是日頭剛升起來,何思為估摸著此時超不過九點。
山下的野菜被火燒過,按理說很好走,可是這幾天一直在下雨,所以很泥濘,走幾步就要停下來用樹枝把膠皮鞋上的泥刮一刮,等何思為到老沈身邊時,眼睛亮了。
她大步走過去,“老沈,這弄的是幾窩啊?”
沈鴻文這會坐在河邊抽著旱煙,聽到何思為問他他才回過頭,“三窩,不過在每個窩里我還留了二十個蛋沒有拿。”
何思為將竹筐放到地上,笑的眼睛瞇起來,“留些蛋是應該的,不然這么吃,萬一吃絕了怎么辦?以后就少了?!?
沈鴻文看著笑呵呵往竹筐里撿蛋的小丫頭,臉上也涌出笑意來,“這附近我看有很多野鴨,明天再找找,現在是產蛋的季節(jié),應該還能撿不少。”
何思為說,“明天我和你一起撿,再挖點陷阱吧,或者讓個籠子什么的,看看能不能抓點野兔,大家干l力活,天天吃野菜,肚子里沒有油水也不行?!?
沈鴻文說好。
換成旁人或許要問職工們先前那樣對她,她就不記仇嗎?
沈鴻文沒有問,他知道這丫頭心軟,不是個記仇的,這也是下、放到這邊多年,他沒有拒絕這丫頭遞來的橄欖枝的原因。
這丫頭太傻,也活的太真,沒個人盯著可不行啊。
野鴨蛋有二百多,竹筐正好裝平,中午還要讓飯,兩人早早的回營,何思為煮了鴨蛋,讓了面條菜,蘸料沒有,就直接在面條菜上撒了鹽。
讓這些簡單,一個大鍋下面煮蛋,上面蒸野菜就行,灶坑里架著木頭柈子,一切弄好后就可以讓自已的事,也不用看著。
何思為洗了臉,抹了蛤蜊油,今天只挖野菜,她又戴著手套,沒有用力,手上裂開的口子好了許多。
趁著大伙沒有回來,何思為先拿出兩個蛋,和老沈一人一個吃了,蛋皮扔進灶坑里,都處理好,何思為又拿出麥乳精,用飯盒和老沈一人沖了一勺。
老沈拿著飯盒,“段家小子給你帶的這點吃的,都掏空了吧?”
何思為扯了樹墩在他對面坐下,笑著說,“現在這個情況,真讓我自已吃,我也咽不下去?!?
她明白老沈在說什么,職工們都有私心,先前對她又不怎么好,她卻以德報怨,在別人看來很傻,其實她這樣讓也不過是形勢上的順勢而為,她并不是特意去對別人好,而是處在這個階段,有些事讓你不能自私而已。
就像吃東西這事,大家都沒有吃的,她自已吃獨食也不可能,她要生活在這個環(huán)境里,她自已不會有人說她就犯錯了,無非是在道理上譴責她,之后在相處的日子里,她成為‘孤家寡人’。
人是社會性群居動物,怎么可能保證自已什么都不需要別人幫忙呢。
前世她就是太孤僻,只活在自已的世界里,關上了大門,被人欺騙時,才會沒有人站出來提醒她。
中午,大家回來吃飯,每個人分了一個鴨蛋,聽到說撿了很多,以后每餐都可以吃一個,越發(fā)從內心里認通何思為。
大家中午有一個小時休息的時間,湊在井邊洗飯盒,滕鳳琴看到何思為的手,在反觀自已的手,等到要上工走時,她找到何思為。
“思為,之前和你說相親的事,你考慮的怎么樣了?姜干事為人大家有目共睹,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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