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縱橫交錯的隧道,兩則巖壁滲出的幽藍(lán)熒光里,上面布滿斧鑿刀刻的痕跡。
李悠微微皺眉,這說明在龍脈附近,有人類在活動。
看來這悟道界也不盡是蠢人,有人也探知出這條龍脈,說不定就在里面大肆挖掘。
果然不出他所料,走了沒多遠(yuǎn),就有一道光幕屏障,擋住他的去路,從里面散發(fā)出濃烈的血腥味,步步殺機(jī),就連仙尊也能輕易鎮(zhèn)殺。
“莫非是南宮家的人?”
“若是他們的話,還得麻煩的回去給南宮飛虹打聲招呼?!?
李悠不由得輕咦出聲。
這是南宮城的山勢龍脈,除了南宮家,也沒理由會有其他勢力能占據(jù)這里。
只是,就在他伸手要觸碰那道禁制屏障時,一道稚嫩的聲音,從另一側(cè)警戒出聲。
“會死人的,別碰!”
李悠回頭望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赤膊上身,渾身臟兮兮的男孩,赤腳的踩在鐘乳石上,腳踝還纏著沾滿苔蘚的鈴鐺,半個身子都懸掛了出來。
“這是司徒家布置的警戒陣法,一旦觸摸它,里面的人就會知曉你的方位,就算陣法殺不死你,他們也會沖出來殺你?!毙∧泻⒂行┨撊?,費力的從礦洞里跳出。
李悠:“你在這里面采集龍脈?”
“沒錯!”
“司徒家的人,強(qiáng)迫一堆散修,不顧他們生死,在礦地深處淬煉龍氣?!?
小男孩遍體鱗傷,疲倦的靠在石壁,掰開發(fā)光的螢石,露出里面琥珀色的巖蜜,然后就開始狼吞虎咽的吮吸起來。
巖蜜,一種能夠勉強(qiáng)維持人體所需能量的物質(zhì),吃多還容易使得五臟六腑硬化,其味道更加難以說,酸澀不已,就像是在吞刀片一樣。
但小男孩喝得很快,就好像是絕世美味。
“狗日的司徒家!”
“在里面,別說巖蜜,就算巖漿都不舍得給我們吃!”
過了許久。
小男孩面目猙獰的吞下最后一口巖蜜,朝洞口深處的方向,狠狠的呸了一道口水。
隨后,他才上下打量一眼李悠,“你是誤入此地的?”
李悠:“算是。”
“我叫阿巖,出身于南宮城外的一個家族,但我整個族人都被司徒家丟入這里,他們都快要死光了?!?
李悠:“你跟我說這些做什么?”
“我是讓你別去進(jìn)去找死,司徒家的人都不是人!”
阿巖眼睛一瞪,露出全身猙獰的灼痕,“三年前地龍翻身,娘親趁機(jī)把我塞進(jìn)祭壇的青銅鼎,推入熔漿,我費了好大的精力,才從深處逃出來!”
李悠指了指自己走進(jìn)來的路,“恭喜你,你自由了,順著這條路,一路直行三百米,就能逃出生天?!?
“但是看見你,我不想走了。”
阿巖不由分說,就將一封血書塞進(jìn)李悠的手里,“你應(yīng)該也是南宮城的人,快拿著這封信,交給南宮城主,就說司徒家想要掘了南宮家的根基?!?
李悠好整以暇的看著這人小鬼大的家伙:“那你打算做什么?”
“我要進(jìn)去救我的娘!我用了三年的時間,在層層禁制中,探尋出一條生路,我有信心.......”
阿巖攥緊拳頭,目露堅定。
突然,他手指放在嘴唇間,示意噤聲,耳朵貼向巖壁。
從地脈深處,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阿巖臉色驟變,抓起一把磷粉撒在空中,“快走!磷粉巡山夜叉聞到外人氣息了!”
話音未落,頭頂巖層突然塌陷。
所有磷粉全部燃燒,一陣血紅色的霧氣中,一只青面獠牙,長著獨眼,頭大身小的怪物桀桀怪笑的出現(xiàn)。
它皮膚赤紅,手持三叉戟,直勾勾的鎖定阿巖,“小東西,讓你逃了三年,這下還看你往哪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