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牙被突然冒出來的顧景舟給驚得一愣。
這小白臉誰???
躥個白大褂,說話這么沖?
“官威?”劉大牙把嘴里的牙簽一吐,斜著眼看顧景舟,“小子,你是哪個石頭縫里蹦出來的?敢管閑事?信不信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顧景舟沒理會他的叫囂,慢條斯理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工作證,在手里就晃了晃。
“我是遼安大學附屬醫(yī)院的醫(yī)生,顧景舟?!?
“醫(yī)生?”劉大牙嗤笑一聲,“醫(yī)生咋了?醫(yī)生就能管老子收會費的事兒了?我告訴你,別說你是醫(yī)生,你就是院長,在這片地界上,也得給老子盤著!”
“是嗎?”顧景舟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他收起證件,語氣平靜:
“劉副會長,據(jù)我所知,你上個月剛做過手術吧?主刀的是我們院的李主任。術后恢復得好像不太好,最近是不是經常感覺右上腹隱痛,還伴有惡心?”
劉大牙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這事兒只有他和家里人知道,這小子怎么知道的?
“你……你咋知道?”
“我是醫(yī)生,看一眼就知道了?!鳖櫨爸弁屏送蒲坨R,
“而且,我還知道,李主任最近正在寫一篇關于‘術后并發(fā)癥與生活作風’的論文。劉副會長最近大魚大肉,煙酒不離手,這要是出了什么問題……以后想在省城找個好大夫,恐怕有點難啊。”
這話說得含蓄,但威脅意味十足。
在這個年代,醫(yī)生,尤其是省城大醫(yī)院的醫(yī)生,那可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人。
誰家沒個頭疼腦熱?誰敢保證自己這輩子不求到人家頭上?
更何況,顧景舟能隨口說出他的病情,顯然跟那個李主任關系匪淺。
劉大牙雖然橫,但更惜命。
他那張橫肉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最后還是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哎喲,原來是顧醫(yī)生??!誤會,都是誤會!”
他趕緊站起來,搓著手,
“我這就跟這位小閨女……哦不,林老板開個玩笑。哪能真收錢呢?咱們協(xié)會那是為人民服務的!那啥,既然是顧醫(yī)生的朋友,那這會費……免了!全免了!”
說完,他沖著那兩個還傻站著的跟班吼了一嗓子:“還愣著干啥?走?。e耽誤顧醫(yī)生吃飯!”
幾個人灰溜溜地跑了,那速度,比兔子還快。
店里的學生們爆發(fā)出一陣掌聲和歡呼聲。
林晚看著顧景舟,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
“行啊顧醫(yī)生,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就把人忽悠瘸了的本事?”
顧景舟轉過身,看著她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
“那不是忽悠。他確實有病?!?
“真的?”林晚湊過去,一臉好奇,“那你咋知道的?”
“秘密?!鳖櫨爸圪u了個關子,伸手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下,“行了,沒事了。趕緊收拾收拾,早點回去休息?!?
……
劉大牙走了,但這事兒給顧景舟提了個醒。
林晚這丫頭,太能折騰,也太招人眼。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那個陳建軍和林曉燕就像兩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這次沒成,肯定還有下次。
而且,最讓他頭疼的是,這丫頭到現(xiàn)在還是一門心思地想給他和蘇雪牽線。
雖然蘇雪已經知難而退了,但這丫頭那個“紅娘癮”要是沒處發(fā)泄,指不定哪天又給他整出個“張雪”、“李雪”來。
不行,得給她找點事做,或者……給她那個無處安放的“紅娘魂”找個新目標。
晚上,回到宿舍。
顧景舟坐在書桌前,看著窗外的月亮,沉思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