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畫嘆了口氣,
“畫兒陣法學(xué)得這么好,通仙城已經(jīng)沒人能教他了,在這里待一輩子,估計也很難再有什么長進(jìn)……”
“我知道他喜歡學(xué)陣法,也想去學(xué),但又牽掛我們,下不定決心?!?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
“我不能因?yàn)椴簧?,就耽誤他的前程。”
墨山心中也舍不得,但他沒表露出來,只是笑著安慰道:
“放心吧,云游而已,又不是不回來了,誰年輕時,沒外出游歷過呢?”
“或許過了幾年,他就又回來了呢?”
“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給你帶個小媳婦回來。”
柳如畫破涕而笑,嗔怪道:“胡說什么?”
墨山見妻子神色好多了,便握緊她的手,寬慰道:
“無論他云游到何處,總歸會有回來的一天,我們做爹娘的,一直在這里等他便好……”
柳如畫心情漸漸安定下來,默默點(diǎn)了點(diǎn)頭。
……
第二天,墨畫又去找莊先生,記著爹娘的吩咐,恭敬行了個大禮,聲音清脆道:
“墨畫不才,望先生收我為徒!”
莊先生一愣。
明明是自己想收徒,墨畫卻恭恭敬敬來拜師了……
莊先生心生暖意,上前將墨畫扶起,還替他撣了撣衣服,“不要行這么大禮了,太見外了……”
墨畫瞇著眼笑了下。
見到墨畫天真爛漫的笑容,莊先生也溫和一笑,心中如釋重負(fù)。
無論如何,這個徒弟,他總算是收下了。
不管世事如何變換,因果如何更迭,這件事總歸是不會變的。
事情既然已經(jīng)確定,也就無需猶豫,無需彷徨,堅(jiān)定地往前走便好。
莊先生心里忽然輕松了許多。
似乎這么多年的漂泊不定,總算有了著落,這么多年的沉郁坎坷,也都隨風(fēng)而去了。
墨畫開心了一會,忽而想到什么,又有些糾結(jié)了。
他悄悄問道:“先生,您打算收幾個徒弟?”
莊先生看著他,似笑非笑,“你想問什么?”
墨畫覺得不太合適,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子勝和子曦呢,您不收他們么?”
大家一起做記名弟子,如果只有自己拜莊先生為師,那他們心里,估計不太好受……
莊先生笑道:“他們資質(zhì)不錯,而且與我有些淵源,我會收下的?!?
墨畫松了口氣,也很開心。
這樣說來,大家一起做記名弟子,再一起做親傳弟子,就是真正的同門了。
墨畫轉(zhuǎn)念又想,子勝和子曦的天賦極高,而且家學(xué)淵源,或許莊先生早就想收他們?yōu)橥搅恕?
相較之下,自己先天體弱,靈根不行,出身貧寒,也就神識強(qiáng)一些,陣法畫得好一些。
莊先生收子勝子曦為徒,應(yīng)該是理所當(dāng)然,收下自己,倒有點(diǎn)像是在“湊數(shù)”。
不過墨畫也不在乎,莊先生愿意收他為徒,他就很高興了。
墨畫開開心心走后,莊先生又叫來白子勝和白子曦,開門見山問道:
“你們可愿拜我為師?”
白子勝兩人也全都愣住了。
片刻之后,白子勝神色興奮,白子曦也目露喜色。
他們原以為,莊先生是不會收下他們的,卻沒想到,事到最后有了轉(zhuǎn)機(jī),先生竟同意收他們?yōu)橥搅恕?
兩人立馬行禮,恭敬道:
“拜見師父。”
莊先生微微頷首,道:“起來吧?!?
兩人又恭敬起身。
莊先生道:“擇日焚香奉茶,再正式拜師吧?!?
“其余的事,你們娘親應(yīng)該都知道,也都交代過你們?!?
莊先生目光晦澀,“我既然答應(yīng)收你們?yōu)橥剑匀辉摻痰?,也都會教你們,對她也會有個交代?!?
白子勝和白子曦兩人點(diǎn)頭稱是。
他們只要拜師便好,其他無需多過問。
拜師之前,聽從娘親安排,拜師之后,聽從莊先生安排。
這里面的事,他們兄妹其實(shí)是做不了主的。
或者說,世家大族的事,他們這些族中弟子,哪怕是嫡系,天賦卓絕,很多時候也都是做不了主的。
越是重要的事,越?jīng)]有更改的余地。
莊先生簡單吩咐完,就讓他們回去了。
白子曦畢竟心細(xì),臨走前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先生,墨畫……”
白子曦沒說完,白子勝便反應(yīng)過來了,也幫著問道:
“先生,您會收墨畫為徒么?”
大家一起做記名弟子,現(xiàn)在他們都拜莊先生為師了,若是少了墨畫一人,哪怕不說,但他心里肯定也會不好受的。
莊先生一怔,心中生出莫名的欣慰,點(diǎn)頭道:
“會!”
這下兩人更開心了。
白子勝神色雀躍,白子曦也淺淺笑了起來,笑容如夜色中綻開的曇花,唯美而驚艷。
莊先生見狀,心中感嘆:
這個孩子,容貌竟比她娘親還要好。
也不知將來,是不是好事……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