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畫地

與大地神念的契合，只有一瞬。

之后便徹底斷開。

意象之中，廣袤的大地消失，萬物枯榮，花開花落的異象消退。

那種對大地的“道”的領(lǐng)悟，也不過曇花一現(xiàn)。

墨畫自己受益匪淺，回頭一看，卻發(fā)現(xiàn)“道碑”變灰了。

墨畫嚇了一跳。

完了，用過度了？

墨畫皺眉思索。

他借道碑，觀想大地神念。

那直接承受大地那亙古浩瀚神念的，便是道碑。

道碑雖然奇特，但也不至于能溝通大地神念，仍舊安然無恙。

當(dāng)然，還有一種可能，是墨畫自己神識太弱了。

所以作為溝通媒介的道碑，需要承受極大的壓力。

否則他是不可能，成功溝通大地之道，并與之契合的。

“有可能是負(fù)荷太重，所以罷工了……”

墨畫有些心疼。

他摸了摸道碑，擔(dān)心道：“你可別有事啊……”

道碑依舊沉默，毫無反應(yīng)，只不過碑面呈現(xiàn)一片灰色。

墨畫試著在道碑上畫了一道陣紋。

陣紋斷續(xù)，有明有滅。

墨畫松了口氣。

道碑還是有效的，只不過是神念負(fù)載過度，所以暫時“接觸不良”，需要休養(yǎng)一段時間。

墨畫隨即又嘆了口氣，心中引以為戒。

自己境界太低，溝通神念，觀想大道這種事，沒有把握的話，下次還是盡量別做了。

就算沒傷到自己，傷到道碑，也是不好的。

墨畫有些自責(zé)，又拍了拍道碑，道：

“辛苦你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道碑仍舊沒有反應(yīng)，似乎并不想理墨畫。

……

自識海退出，墨畫精神一振，又開始畫厚土陣。

這次畫厚土陣，感覺又完全不一樣了。

他以神識溝通過大地神念，觀想過大地之道，現(xiàn)在對大地氣息的感知，清晰無比。

雖然不借助道碑，單憑自己的神識，無法進(jìn)一步感悟。

但憑借著清晰的感知，墨畫可以輕松地在大地上畫厚土陣。

而且相當(dāng)從容，游刃有余。

之前即便能以神識，溝通大地氣息，在大地上畫出厚土陣。

但筆下的陣紋，也如同畫在泥濘之中。

陣紋契合不夠，靈力流轉(zhuǎn)滯澀。

但現(xiàn)在，墨畫卻真的能將“地”，當(dāng)成是“紙”，畫下的陣紋，清晰而穩(wěn)定，且與大地一體。

似乎畫出的陣紋，本就是大地的一部分。

落筆之處，土地在，陣紋便在，陣法也在。

這就是觀想大道的好處。

但后果就是，道碑“罷工”了。

短時間內(nèi)，估計無法用道碑，再練習(xí)陣法了。

“沒辦法了……”

墨畫有些無奈。

這段時間，自己只能光明正大地偷懶了。

次日，墨畫又去找了莊先生。

他已經(jīng)掌握了厚土陣，所以想向先生求證下，自己畫的會不會有什么問題。

誰知一進(jìn)院門，墨畫就發(fā)現(xiàn)莊先生在盯著他看。

不光莊先生，傀老也在看著他。

仿佛在看什么稀罕的物事一樣，目光炯炯的。

墨畫有點懵，小聲問道：

“師父，您看什么呢？”

“謾弊壬阜淘ィ遄米糯氪牽實潰骸白蟯恚遣皇歉兄?jǐn)嚶柌么？?

墨畫有些驚訝。

不愧是莊先生，什么都瞞不過他。

墨畫便將昨晚的事，簡單說了，同樣是隱去了道碑。

只說自己在學(xué)厚土陣時，領(lǐng)悟到了，要以神識溝通大地氣息，才能在大地之上畫出陣法的道理。

但溝通之后，恍惚之間，自己感知到了一道亙古龐然的神念。

但也只有一瞬間，后面就感知不到了。

莊先生聽著眼皮直跳。

溝通大地氣息，與感知大地神念之間，差著十萬八千里。

譬如爬山，一個在山底，剛走了兩步，看不到山的全貌。

另一個卻是幾乎攀到了上山腰，窺見了山峰的景色。

這兩種感知，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聽著似乎差不多，但二者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隔著巨大的天塹。

這個鴻溝是神識，這個天塹便是大道。

即便是傀老，木然的神色中，都有著清晰可見的震撼。

墨畫見二人的神色，心中一時有些忐忑，問道：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莊先生嘆道：“是好事，但也可能是禍?zhǔn)??！?

“禍?zhǔn)?？?

莊先生似笑非笑道：

“你小小年紀(jì)，就能觀想大道，要是讓別人知道，肯定會想辦法逮住你，剖開你的識海，看看里面都有什么東西……”

墨畫嚇了一跳，情不自禁捂住了小腦袋。

“所以你記住了，”莊先生耐心叮囑道，“這件事，你只在這里說這一遍，除此之外，不要告訴任何人！”

“嗯嗯！”

墨畫連連點頭。

莊先生心里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