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開谷(謝謝封我心大佬打賞的盟主~)
黑夜沉沉,密林之中一片死寂。
高大妖修被荀子悠一劍梟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就此咽了氣。
鮮血淌了一地。
墨畫一點也不見害怕,而是神識如炬,目光洞徹,將這妖修周身掃了一遍,而后從他身上,又翻出一個儲物袋,一枚玉簡。
最后墨畫尋思了一下,又將妖修身上的黑袍扯了下來。
這些東西上面,都沾了血跡。
墨畫簡單擦了擦,先翻了翻儲物袋。
儲物袋里的,大多都是妖修隨身攜帶的東西。
一些血異丹藥,不知用什么血肉煉的。
幾把靈器――是正經(jīng)靈器,看似是這大個子妖修妖化入魔之前用的,他留著做紀(jì)念,沒舍得丟。
此外還有一些骨頭,一堆不知是什么肉做成的肉干。
最后,就是功法秘籍和妖道玉簡了。
墨畫捧著妖功秘籍,剛想翻開看看,可一晃眼,手里就空蕩蕩的了。
荀子悠將妖功秘籍,從墨畫手里奪了過來,“妖門邪道,不是好東西,小孩子別看?!?
“哦……”
墨畫低著頭,又想翻儲物袋。
可轉(zhuǎn)眼間,儲物袋也被荀子悠搶去了。
“這些也都不是好東西,你別學(xué)壞了……”
荀子悠神情警惕道。
墨畫年紀(jì)小,看著像是個小少年,但在荀子悠眼里,也不過是個孩子。
孩子好奇心重。
這么好的一陣師苗子。
萬一真要是在這里,看了幾眼妖魔功法,心中一時好奇,種下了一絲魔念,從而致使以后行差踏錯,墮入了魔道。
那自己可就真是“萬死難贖”了。
老祖就算不扒了自己的皮,自己也會悔恨一輩子。
墨畫無奈,只能去看傳書令。
可剛一抬手,立馬手一縮,又把傳書令收了起來,警惕地看了眼荀子悠,害怕他還搶。
荀子悠這回倒不好意思再搶了,道:
“你先看?!?
墨畫這才點了點頭,神識沉入傳書令,默默看了起來。
傳書令里,顯示了最新的一行字:
“有內(nèi)鬼,快……”
這行字是那高大妖修,死前所留,沒寫完,也沒發(fā)出去。
當(dāng)然,也永遠(yuǎn)發(fā)不出去了。
墨畫當(dāng)即就給它抹掉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信息。
墨畫大概翻了翻,發(fā)現(xiàn)大多是近期一些妖修的“指示”:
譬如,“本月十六,萬妖谷開,白骨道顯,所有妖修,必須進(jìn)谷,不得延誤。”
“任務(wù):黑牛妖,三只,死。”
“任務(wù):青玄狐,一只,活。”
“注:任務(wù)失敗,煉妖壺內(nèi),受刑三日。”
“若敢叛逃,獻(xiàn)祭于煉妖圖,受萬妖啃噬之苦,神魂俱滅……”
……
“煉妖壺?煉妖圖?”
墨畫一怔。
“這個壺是個什么東西?”
“還有這個圖,不會是……”
墨畫眼眸微亮,心里默默惦記了起來。
“看到什么了?”
一旁的荀子悠,見墨畫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直轉(zhuǎn),不知想著什么“壞主意”,忍不住出聲問道。
“沒什么……”
墨畫小聲道。
他總不能說“我餓了”這種話吧……
墨畫想了想,便將傳書令遞給了荀子悠,“長老,您也看看?!?
荀子悠接過,神識一掃而過,目光微微沉重。
這群妖修,果然是有組織的,甚至規(guī)矩相當(dāng)嚴(yán)格。
但他也有些疑惑。
這些消息,看起來稀松平常,為何墨畫會眼睛亮晶晶的,神情甚至還有點……小興奮?
有點古怪……
荀子悠抬頭,便見墨畫正在從儲物袋里,往外掏筆墨陣紙,還有一套奇怪的陣盤,不由一怔:
“你做什么?”
“傳書令里,還有殘留的磁流痕跡,估計是之前有什么‘聊天記錄’,被抹消掉了,我簡單還原一下……”
墨畫隨意道。
荀子悠張了張嘴。
元磁痕跡……
這孩子,連元磁陣法也懂?
而且……“簡單”還原一下?!
這是“簡單”的事么?
荀子悠目光凝重。
他雖不懂具體的陣法關(guān)竅,但結(jié)識過不少天樞閣的陣師,也大概知道一些原理。
“還原”元磁陣紋,跟畫元磁陣法,可根本不是一回事。
還原磁紋,核心是次生雷流。
這里面涉及的,是對元磁“本質(zhì)”的應(yīng)用,是“雷紋”的另類衍生。
荀子悠怔忡半晌,默默問道:
“這也是荀老……老祖教你的?”
墨畫眨了眨眼,“不然呢?還能是我自己摸索的么?”
荀子悠尋思片刻,點了點頭:
“也對?!?
老祖不親自指點,這些東西怎么能學(xué)得會?
之后墨畫開始著手還原不定磁紋。
他十分熟練地拆解傳書令,復(fù)刻定式磁紋,感知并記錄次雷紋,并重構(gòu)傳書令中的元磁陣法框架,借此一點點,將傳書令中,被抹消的不定磁紋還原,最后通過磁墨,重新顯現(xiàn)為文字……
一旁的荀子悠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要不是墨畫長得太嫩,他甚至?xí)詾?,是天樞閣某個“鶴發(fā)童顏”的老祖,在給他拆解元磁陣法原理……
就這樣,傳書令中,妖修的“聊天記錄”,被墨畫一點點還原了出來。
因為次生雷流隱晦,痕跡微末。
推衍出的不定磁紋,會有些出入,顯諸于磁墨的文字,也有些支離和錯亂。
但文字的語序,不影響閱讀。
連蒙帶猜之下,大體意思,還是能明白的。
墨畫將“破譯”還原出的文字,謄抄在另一張紙上。
這些文字中,夾雜著大量無意義的招呼,聊天,埋怨,一些修煉妖功的“心得”交流,不明所以的日常發(fā)癲,還有一些玄乎的“妖道術(shù)語”等等……
墨畫只能根據(jù)這些雜亂的文字,總結(jié)情報:
首先是被殺掉的那個年輕妖修……
小家族出身,天賦很好,有點傲氣,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差多少。
參與宗門大會的時候,遇到某個大世家‘公子’,不曾低頭,不曾問禮,不夠恭敬,被視作“傲慢無禮”。
后來獵妖時,就被人算計,迷失在了煉妖山的密林。
最后被抓進(jìn)萬妖谷,不知不覺,就修了妖道功法,淪為了“妖修”。
現(xiàn)在更是被人當(dāng)成了“墊子”。
但具體怎么當(dāng)“墊子”,怎么偷梁換柱,怎么出煉妖山,誰來接應(yīng),怎么逍遙法外這些事……傳書令上沒有提及。
估計是更機密的東西,這高大妖修,不敢在傳書令上說。
除此以外,就是萬妖谷內(nèi)部的一些情況了:
“這妖修聊天之中,提及了三個妖修長老……”
“他沒說具體修為,但煉妖山內(nèi),羽化禁行,還能被尊稱為‘長老’,必然就是金丹了,就是不知,究竟是金丹的哪層境界了……”
“除此之外,還提到了‘公子’?!?
“似乎一切事,都要聽從公子的吩咐?!?
“但這些妖修,對‘公子’二字,諱莫如深,也不敢多說?!?
“萬妖谷里,還有管事,負(fù)責(zé)管理一些雜事,權(quán)力不小。管事之下,就是普通的妖修了……”
……
墨畫將一些具體情況,一五一十跟荀子悠說了。
荀子悠點了點頭,看著墨畫,有些感慨。
這孩子以后,若是做窺密竊聽類的偵查工作,簡直無解了……
一枚傳書令,就能扒出這么多秘密。
哪個宗門,哪個勢力,經(jīng)得住他這么扒的……
說著說著,墨畫也有些疑惑:
“那萬妖谷里,這么多妖修,竟只有三個金丹長老,能鎮(zhèn)得住么?”
荀子悠皺眉,思索片刻,緩緩道:
“三個金丹,只是坐鎮(zhèn),維持谷內(nèi)穩(wěn)定,以免出現(xiàn)意外?!?
“妖修為數(shù)眾多,性情殘暴,行事癲狂,不可能指望‘人’來管,必然還有其他強制管束的手段……”
其他管束的手段……
墨畫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了這些妖修身上,畫下的妖紋,心中微動:
“四象陣法……”
荀子悠又道:“而且,能坐守在這煉妖山的長老,必然不會是一般的人物?!?
荀子悠轉(zhuǎn)過頭,看向透著陰森妖氣的密林深處,目光深邃:
“敢在道廷司,以及乾學(xué)州界各大宗門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一旦敗露,就是抄家問斬,宗門革名的下場!”
“非真正心腹的長老,絕不可能委以如此‘重任’?!?